阿媛张口,还未出声,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ldo;她解释不了,儿子可以代为解释。&rdo;
&ldo;是老爷回来了。&rdo;孙妈妈侧头看向外面,见有身躯高大的人大步走来,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ldo;子明……&rdo;陆夫人上前,见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她有些泪眼婆娑。
陆斐的身上还裹挟着外面的寒气,他大步上前:&ldo;儿子给母亲请安,多年未陪伴在父母身边,是儿子不孝!&rdo;
&ldo;说什么浑话,你是为了天下苍生,是大义……&rdo;陆夫人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见他眉目开阔,似没有之前的阴郁之气了,一时间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陆斐将陆夫人扶到榻上坐好,然后退后两步掀袍一跪,正好跪在阿媛的旁边。
&ldo;你这是做什么!&rdo;陆夫人大惊,招呼侍女,&ldo;地上凉,赶紧把你们老爷扶起来啊!&rdo;
陆斐一摇头,周围的婢女都不敢上前碰他,只见他面色肃然,端的是一本正经:&ldo;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子明未能做到先贤之训,离家多年,未能承欢二老膝下,独留二老苦守家中,实乃不孝,如今就让我给母亲磕两个头谢罪罢。&rdo;
说完,他伏身叩地,正正经经地对着陆夫人磕了两个头。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有丫环甚至偷偷拭起泪来。
阿媛偏过头,偷偷用衣袖擦了一把眼角。
昨晚睡觉之前,她无意间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想来他拼得今日的前程也很不易。外人只看到无限风光,长安街上打马而过,都会感叹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多少次冲锋陷阵,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又有谁看到了?当然,她也没有,所以如今只有从那深浅不一的伤痕中猜测他所经历过的凶险。
陆夫人眼角都哭红了,她站了起来,亲自上前扶起他。
&ldo;我儿胸怀大志,做父母岂能阻挠?你一往无前便是,我和你父亲只会以你为傲。&rdo;
陆斐起身微微一笑,握紧了陆夫人的手:&ldo;母亲知我。&rdo;
陆夫人带着红红的眼角一笑,十足温柔。
&ldo;阿媛。&rdo;陆夫人突然喊道。
阿媛抬头:&ldo;奴婢在。&rdo;
&ldo;在这里见到你,实非我所料。&rdo;陆夫人说道。
&ldo;是阿媛辜负了夫人的信任。&rdo;阿媛垂首。
&ldo;趁着今日都在,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rdo;陆夫人握着陆斐的手,舒平心中郁气,&ldo;此事若不说个清楚,恐怕我们母子二人情分再难回到从前了。&rdo;
陆斐听着这番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阿媛有些迷惑,她仰头看陆夫人,见她眉色中似乎透着一股认命的意味。
陆夫人没有看她,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陆斐的身上,她说:&ldo;当日,我曾告诉你她跟一响马逃了,惹得你痛心不已,这么多年以来甚至成了横在我们母子面前的一道天堑。如今当着她的面,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当日离开清水村的就她一个,她清清白白地离开,没有和任何人有牵连。&rdo;
果然,陆斐毫无意外的料中。虽然他曾告诉自己,阿媛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但同样的,他也不信自己的母亲会编造谎言来骗他,这样用意何在?一边是所爱之人,一边是自己敬重的母亲,他这些年心底难有一天好过。
&ldo;我知道。&rdo;他哑着嗓子说道。
阿媛转头看他,他从未对自己提前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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