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清洗一番,孟厌重新坐回病床边,细弱的小腿垂了下来,主动和纪戎坦白,“我演得不好。” 因为见到了孟献,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纪戎叹了口气,沾湿毛巾,低头给孟厌把脖颈上的血浆擦干净,“正因为你演得不好,所以是真的害怕。” 都说他执意去揍孟献一拳是为了替孟厌报仇,可孟厌受到的伤害岂是这简单的一拳能消弭的。 “我不想害怕的。”孟厌仰着脖子格外配合,两只手一左一右捏上了纪戎的衬衫下摆,替自己解释。 “我下次看见他就不害怕了。”他保证。 纪戎贴了贴小狼崽的额头,夸他,“已经很勇敢,做得很棒了。” 孟厌抖了抖耳朵,轻轻哼了一声,试图证明自己的确很勇敢。 “其实他鼻子肿了,近看还挺好笑的。” 说话间,他顺着现在的姿势,慢慢贴过去,假装很自然地靠在纪戎胸前。 这样他的害怕和自卑都被埋进了棉质衣料的柔软里,勇敢也变得确有其事。 良久,他再次开口。 “那天,他主动要带我出门买冰淇淋。” “我一直叫他哥哥,总是希望他也能带我出去玩。” 孟厌坚持不叫出孟献的名字。 结合已知信息,再去回想当年的情景,不难发现他会被拐卖到斜府街都是孟献故意为之。 从来没有保护过他的哥哥,又在他被别人冤枉偷窃的时候,亲手将他扭送去派出所。 之所以追着孟献跑,坚持不懈地讨好这个从不给他好脸色的哥哥,不过是希望自己被外人欺负时能得到一丁点儿庇佑。 是小霸王孟然唾手可得的那种保护。 原来拒绝给予庇佑并不算什么,帮助外人一起冤枉他也不算什么,毕竟是这个人亲手将他推进深渊,推进了一个叫薛海明的噩梦里,叫他没日没夜、战战兢兢了三年。 他被薛景故意放跑的那一次,就在当时跟孟献走散的小巷附近。 他满心以为神明回应了他的祈祷,所以哪儿也没去,一直一直守在小巷里,等着孟献回来找他。 即使下雨,也不去隔壁的桥洞躲避,生怕错过。 现在想来真的没有必要。天晴时尚且要将他丢弃,下雨时又怎么会想起他。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愚蠢的信任?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哥哥去给你买冰淇淋。” 这么拙劣的借口,就因为唯一主动说出口的这一句“哥哥”,哄得他晕头转向。 原来这两个字要付出这样多的代价。 最可笑的是那条小巷就在斜府街里,他的噩梦从来不曾醒过。 最最可笑的是,他又将这种想被保护的情节投射在了另一个错误的人身上。 看不见孟厌的表情,纪戎捏起他的耳朵尖尖,“你也可以天天跟着我,叫我哥哥啊。” 孟厌更不高兴了,粗声粗气的,“不叫。” 不给他亲亲,还要做他哥哥。 纪戎捉住孟厌细细的手腕,将他的两只手拉到自己身后交叠,主动投怀送抱。 “厌厌,有人试图将你埋了,却忘了你是一颗种子。”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这样说。 孟厌愣住了,喃喃自语,“我是种子吗?” “我想做一棵狗尾巴草。”他小声说出了自己新的愿望。 纪戎笑,“那我就做你旁边的那棵狗尾巴草。” “这样风吹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能靠在一起。”说着他把孟厌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胸口刨出来,弯腰撞了撞孟厌的额头,假装自己被风吹倒了。 然后孟厌就仰着头哭了。 可怕又可恶的孟献没叫他哭,温柔的纪戎却总让他想掉眼泪。 “厌宝,不要害怕给予别人信任和期待,这不是你的错。骗取信任后又辜负信任、利用信任,才是错误。”纪戎熟练地一下一下拍着孟厌的背。 不厌其烦。 “大家都会帮你,别怕。”他承诺,“我们一起消灭这些犯错误的坏蛋。” 一起消灭犯错误的坏蛋吗? 可是义正严辞地挥起武器消灭坏蛋的从来都不是他。 孟厌哭得更加难受了。 “可是,我是,小偷,怪兽,叛徒。”喉咙里的哽咽叫他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他好像一直没有办法走出从前的阴影。 每当他以为自己正常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带雨的乌云总会来光顾他的头顶,浇灭他稳定的情绪。 纪戎不知道孟厌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但他有无穷无尽的耐心。 未来机甲变身的动画片里,所有机甲英雄的胸口都有一个会发光的能量源。孟厌看电视的时候,他也跟在一旁看过几眼。 孟厌的胸口中间正好有一颗红痣,偷偷叫它的名字 输液倒并不全是演戏,虽然平安度过了第二次发热期,但孟厌的腺体并不算完全健康。 他的发热期间隔时间又短又不规律,长期摄入的生长调节剂到底留下了些后遗症。 姜愿最近工作热情高涨,鱼也不钓了,总在研究所里呆着。 “他这身高还有得长,多在研究所里住几天也不算坏事。”姜医生给孟厌制定了一整套详细的方案,药物治疗配上膳食调理,还动不动跑到二楼亲自带人去检查身体。 理由充分,一本正经,只是偶尔往隔壁病房瞟两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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