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镜捏着几条细带子瞎比量着,研究这东西怎么系。他的手难免碰到顾见骊,每次碰触到,顾见骊忍不住轻颤。
顾见骊哭出声来。倒也不全是因为觉得丢脸,不过是多日积攒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越哭越委屈。
姬无镜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ldo;裤子都给你穿上了,还哭什么?&rdo;
顾见骊不理他,再也不想理他了,只是想哭,哭个够才好。掩耳盗铃地在脸上蒙了帕子还不够,她双手再捂住脸,哭个不停。
姬无镜身体里有一团火,心里跟着异常烦躁。他擦洗过双手,拉开顾见骊的手,隔着那层薄薄的丝帕去看顾见骊的脸。这女人的眼泪像是哭不尽似的,打湿了丝帕。
&ldo;顾见骊,哭什么哭?你当初怎么趁着我睡着给我擦洗的?揪起来擦的。&rdo;
顾见骊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仅是不想看姬无镜,更是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半句了。
姬无镜凝视着她半晌,耳边全是她楚楚可怜的哭泣声。他俯下身去,隔着丝帕去吻顾见骊的唇,将她所有的哭声都吃进腹中。
顾见骊的哭声渐渐歇了。
当姬无镜退开,覆在顾见骊眼上的丝帕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姬无镜近距离地凝视顾见骊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低声问:&ldo;委屈成这样?&rdo;
顾见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融入鬓角的发里。她哽咽着声音小小:&ldo;我害怕……&rdo;
&ldo;怕什么?&rdo;姬无镜用指腹抹去她鬓间的湿泪。
&ldo;怕死……&rdo;顾见骊实话实话。
&ldo;死有那么可怕吗?&rdo;姬无镜口气随意地问。
&ldo;这世上有人不怕死吗?&rdo;顾见骊反问。
姬无镜扯起一侧嘴角笑了笑,没说话。他的确不懂常人对死亡的恐惧。生与死对于他来说区别不大。
顾见骊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又说:&ldo;也不完全是怕死,更怕死了以后……&rdo;
&ldo;死了就是死了,还哪有什么以后。&rdo;姬无镜说。
&ldo;有的。&rdo;顾见骊认真地说,&ldo;人死了以后是要去阴曹地府的,还会有轮回转世。&rdo;
姬无镜瞧着她认真的样子,原来她信这个,他是不信的,不过他没反驳。
顾见骊又开始掉眼泪,委屈地说:&ldo;我好怕死了以后和那些鬼生活在一起,好可怕好吓人的。没有脚的,伸出大舌头的……&rdo;
顾见骊从小就怕鬼,越说越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哭,哭得梨花带雨。
她不由攥住姬无镜的袖子,泪眼望着他,说:&ldo;我、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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