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可没受什么刺激。&rdo;
&ldo;真的吗?&rdo;邦子探出半个身子,&ldo;不要光是嘴硬,勉强克制感情。死去的毕竟是你的同班同学。&rdo;
这次凉子已经不是吃惊,而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ldo;妈妈,你想得太多啦。&rdo;
真奇怪。我一直以为自己跟妈妈心意相通,怎么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呢?我只觉得对柏木卓也的死,自己的反应相当冷淡,显得太过冷酷。妈妈却认为我在故作姿态,担心我内心受伤。
&ldo;我并没有那么要强。要是真受了刺激,我会直说的。&rdo;
邦子缓缓点了点头:&ldo;我想你也会的……&rdo;
&ldo;家长会的内容,事后了解一下就行,还是工作优先吧。我知道,妈妈的工作越到年底会越忙。&rdo;凉子喝完卡布奇诺,端着杯子站了起来,&ldo;反正不用担心我,做你的事就行。学校通过紧急联络网发来通知,我想总不能瞒着妈妈,才来告诉你的。&rdo;
&ldo;这是自然。&rdo;邦子拿出了母亲的威严,可随即又陷入沉思,&ldo;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仓田的妈妈,让她把家长会上听到的告诉我。&rdo;
&ldo;你说真理子的妈妈?她会不会去参加家长会都难说。&rdo;
&ldo;会去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rdo;
可凉子不这么认为。真理子的双亲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人。说不定,此刻仓田家正进行着同样的母女对话:&ldo;对不起,真理子,爸爸妈妈都去不了家长会。&rdo;&ldo;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rdo;
关于柏木卓也之死的严重性,妈妈似乎也抱有根本性的误解。凉子心想,不光是我,真理子恐怕也没有因这起事件受多大的刺激。
&ldo;死亡&rdo;确实会带来冲击,更何况是发生在身边、发生在校园中的事件。但是,这种冲击并非来自死者柏木卓也作为&ldo;同班同学&rdo;的身份。说到底,&ldo;同班同学&rdo;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是安排在同一个班级里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
也许如此一本正经地思考此事的我,果然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了?
凉子一声不吭地站在水池边清洗马克杯。母亲问道:&ldo;柏木就是那个不来上学的孩子吗?&rdo;
&ldo;是的。从十一月起就不来上学了。&rdo;
&ldo;真是被人欺负了?&rdo;
&ldo;听谁说的?&rdo;
&ldo;嗯,听到一点。&rdo;邦子含糊其辞地答道,&ldo;你觉得他的死与遭受欺负有关吗?&rdo;
关掉水龙头,凉子将马克杯放到控水板上,抬头答道:&ldo;不知道。&rdo;
母亲默默凝视着梁子。
&ldo;我对柏木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不知该作何感想。&rdo;
&ldo;你对柏木不感兴趣,对吧?&rdo;
不感兴趣。没错,就是&ldo;不感兴趣&rdo;。这正是凉子想找而没找到的表达方式。
&ldo;我想是的。不管他上不上学,在不在教室,都跟我无关。&rdo;
邦子平静的语气中略带悲哀:&ldo;为什么对他不感兴趣呢?&rdo;
&ldo;这个……&rdo;凉子露出了少女脸上罕见的苦笑,往上捋了捋头发,说道,&ldo;这就更不知道了。估计是因为我和他不是朋友。&rdo;
要挨骂了‐‐这个念头掠过凉子的心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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