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书生起身,立于殿内等候。不久来人通报,终于开始列队,通往前殿。
众举子跪在殿中,乌泱泱的一片脑袋。各自穿着同样的衣服,又都不敢抬头,根本辨不出谁是谁。
顾登恒看的第一份卷子便是方拭非的。看完后觉得好笑。将卷子铺到前面,叩着桌面唤道:&ldo;方拭非。&rdo;
众人心中皆为震撼。此人竟然如此受宠?听陛下开口略显轻快的语气,应该是真的喜欢他。
站在最前头的人闻言应道:&ldo;学生在此。&rdo;
顾登恒说:&ldo;方拭非,朕看你先前的卷子,当你是个看似狂妄无礼,实则潇洒不羁的豪放之人,意气风发,碧血丹青。怎么今日又在卷子里大肆吹捧起朕来了?是怕朕治你的罪吗?&rdo;
方拭非道:&ldo;陛下若要治罪,岂会点学生为头名?实在感恩陛下知遇,说不出坏话。&rdo;
顾登恒:&ldo;你抬起头来。&rdo;
方拭非正视向前方。
顾登恒:&ldo;你上前来。&rdo;
方拭非起身,小步靠近。
顾登恒眯着眼睛道:&ldo;朕看不清,你再往前面来一点。&rdo;
方拭非提着过长的衣摆,又往前走了两步。
顾登恒招招手。
方拭非看一眼两侧立着的内侍和护卫,干脆抬步走到一丈多远的距离。再往前,那内侍已经摇手示意,不可了。
方拭非正要重新跪下,顾登恒继续招手,不耐道:&ldo;过来。朕说了看不清。&rdo;
方拭非又看一眼内侍,并不怯场,干脆走上前,直至顾登恒的面前,躬身跪下。
顾登恒低下头,对着她的脸细细瞧。
礼部尚书与非要来凑热闹的户部尚书抬起眼皮小心窥觑。
不晓得他是在看什么,竟然看了这么久。
&ldo;噫。&rdo;顾登恒点头说,&ldo;好,是个模样端正的孩子。难怪朕瞧你,就觉着异常亲切。&rdo;
方拭非粲然一笑,眸光明亮。
顾登恒吸了口气,觉得这孩子太好看了,专门就照着自己喜欢的模样长,偏偏还聪明识度,心里是说不出的喜爱。
伸手轻拍她的头,放低了语气问:&ldo;朕想你常来宫中,就命你为左拾遗,好不好?&rdo;
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官品阶虽然小,但分量不轻。身为谏官,有言事特权,甚至能与陛下当面争辩。
方拭非小小年纪,若是拾遗做得好,今后就是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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