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如冰似雪。
眉尖从袖袋里掏出齐赵氏按了手印的卖身契,道:&ldo;三小姐,那女人卖了五十两银子。&rdo;
齐意欣看也不看眉尖拿出来的东西。淡淡地道:&ldo;你收起来吧。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一会儿捐到济慈堂去。&rdo;说着,就命车夫赶车回去。
蒙顶低声问道:&ldo;三小姐,您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担心那女人从这里跑出去,败坏三小姐的名声?&rdo;
齐意欣哼了一声道:&ldo;她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你当这里妈妈们的五十两银子是好拿的?莫说齐赵氏已经没有男人不行了,就算她还是黄花闺女,落到这种地方。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rdo;
蒙顶和眉尖松了一口气,点头道:&ldo;那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rdo;
齐意欣点点头,&ldo;过几天再过来看看她过得怎样。&rdo;
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离开小花枝巷,折回顾家去了。
顾远东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往刚才蒙顶和眉尖拐进去的那家娼寮走过去。
来到娼寮里面,在门口伺候的大茶壶看见一个戴着墨镜和礼帽的男人走进来,忙陪笑着上前招呼,&ldo;客官,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水做的。客官要不要试一试?&rdo;说得很是直白。
顾远东冷冷地问道:&ldo;刚才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rdo;
大茶壶&ldo;咦&rdo;了一声。警惕地问道:&ldo;客官,上门都是客,客官别让我们把您不当客。&rdo;以为顾远东是来寻仇的,又担心他是刚才那女人的亲戚。――他们这些下等娼寮里面,好一些的姑娘都是拐卖来的。刚刚收进来那个女人,妈妈说是上等货,以后会是他们的摇钱树。可不能让人弄走了……
顾远东笑了笑,道:&ldo;她是我仇人,我来看看她过得怎样。若是过得太好。我可不依的。&rdo;
大茶壶一咬牙,道:&ldo;不管是客官的什么人,那女人已经在接客了。客官若是想尝尝她的味道,可得排队。&rdo;
顾远东抬了抬下颌,让大茶壶给他指路,看在哪里接客。
大茶壶鄙夷地扫了顾远东一眼,带着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道:&ldo;在这儿看一刻钟,收十个铜钱。&rdo;
顾远东一伸手,几块碎银子吊在地上。
大茶壶见钱眼开,笑得见牙不见眼,扑过来给顾远东打躬作揖,殷勤招呼。
顾远东不过往墙上的小镜子处瞧了一瞧,便转身离去。
过了几天,齐意欣戴了幕离,带着眉尖和蒙顶再一次过来,查看齐赵氏的状况。却见她已经成了这一带最勤奋的花娘,听说第一天她接客的时候,创造了夜御十男的纪录,一跃成为小花枝巷最红的当家花旦。
齐意欣坐在车里,让蒙顶进去仔细瞧一瞧。
没过多久,蒙顶就面红耳赤地出来,对齐意欣道:&ldo;三小姐,我们这算是抓只老鼠进米缸了。――那女人在里面简直是如鱼得水……&rdo;
齐意欣听了蒙顶的话,怔了半天,自己不顾蒙顶和眉尖的阻拦,挣扎着下车,带着蒙顶来到那暗门子里面。
忍受着里面廉价脂粉的呛人香味,齐意欣看见以前雍容华贵,东阳城里人人赞叹的齐家大夫人,已经变得和最下等的ji女一样,而且比最y荡的ji女还要饥渴。
这,就是那种汤药的威力吗?
齐意欣用手捂着鼻子,逃一样离开这间屋子,在街口的树荫底下大吐特吐起来。
顾远东远远地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看着这一切,目光越发森然。
等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走了之后,顾远东对顾平吩咐道:&ldo;你去找两个人,让这个堂子里的人都迁走,不许在东阳城做生意。――也不许去别处,就往南走,在军用码头那里做生意就行。&rdo;在那里做生意,就跟做军ji一样。
顾平挠挠头,道:&ldo;那女人变成这样,就算是人家认出来她,她自己都不会认的。二少担心什么?&rdo;
的确,齐赵氏如今这个样子,就算齐大老爷过来,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齐赵氏。
顾远东却淡淡地道:&ldo;知道她在这里,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开枪毙了她。――那样也太便宜她了。&rdo;
顾平同情地看了顾远东一眼,低声道:&ldo;知道了。二少放心,这事让我去办。&rdo;
顾远东点头。顾平办事,他向来是放心的。
没过多久,顾平就回到车上,对顾远东道:&ldo;二少,都办妥了。这个堂子的妈妈和大茶壶下午就搬走。我们的人会一直盯着他们。&rdo;
对于这间暗门子来说,并不是出名的秦楼楚馆,所以在哪里做生意都是做,更何况顾平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自然是兴高采烈地搬家。
顾远东轻叹一声,闭眼往后靠在大车的板壁上,神情肃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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