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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2页）

第二天齐意欣醒了，知道了这些事，笑着夸了守门的婆子几句。

蒙顶撇嘴道：&ldo;三小姐，这些人留着，是祸不是福，还是赶紧打发了吧。&rdo;

齐意欣叹了口气，道：&ldo;我也想打发，可是你看看我爹那个样子？&rdo;

正说着，齐赵氏带了婆子过来，轻声问齐意欣道：&ldo;翠袖惹你生气了吗？怎么头都撞破了？&rdo;

齐意欣笑着道：&ldo;翠袖不过是个丫鬟，居然敢穿主子的衣裳，睡主子的床，真的把自己当副小姐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让她出去。她不肯，当着大家的面，撞了门柱子。‐‐只可惜，不过是擦破了一层油皮而已。&rdo;

齐赵氏叹息道：&ldo;三小姐，不是我为翠袖说话。她也是个可怜人，祖上是后族出身，出过皇后的，有一任皇帝，就是她们涂家的外孙。‐‐这样人家出来的姑娘，是比一般的下人要金贵一些，你要多体谅她一些。&rdo;

第122章有懈可击下

以前齐意欣叫齐赵氏&ldo;母亲&rdo;的时候，齐赵氏人前人后都叫她&ldo;欣儿&rdo;，以示亲近。

如今齐意欣当着齐家人的面，不再叫她&ldo;母亲&rdo;，而是选择了恭敬却生疏的&ldo;太太&rdo;这个称呼，齐赵氏自然不会再叫&ldo;欣儿&rdo;，而是也选择了&ldo;三小姐&rdo;这个称呼。

不过齐意欣不是那么细腻的人，对于齐赵氏这种微妙的态度变化，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再说本来就不是亲生母女，何必装得你好我好？‐‐大家彼此各安其位，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如果硬是要显示自己对继女比亲生女还要好，本来就够虚伪的。

况且现在的齐意欣对齐家人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厚，自然没有原来的齐姑娘那种顾大局、识大体，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齐家后院的污糟事，告与别人知晓的隐忍和退让。

所以齐赵氏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自然让齐意欣大怒：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下人，居然还要委屈自己这个正牌的小姐？‐‐让她去体谅别人？那谁来体谅她？

&ldo;太太，这话我可就不懂了。翠袖的祖上再厉害，也是她祖宗的能耐，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不过是个奴婢，让我体谅她，太太是不是本末倒置了？&rdo;齐意欣脸上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毫不容情。

齐赵氏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了握齐意欣单薄的肩头，道：&ldo;三小姐别生气，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翠袖沦为奴婢，也不是她自愿的。&rdo;

说着，齐赵氏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绯色缂丝帕子，拭了拭眼角，&ldo;八年前京城被人攻破，大齐朝覆灭，多少王公贵族，宁愿身死殉国，也不愿活着做敌人的阶下囚。翠袖的家里，就是和你外祖裴家，还有顾夫人、上官夫人的娘家一起，全部湮灭了的。这些都是顾夫人、上官夫人心里最深的伤疤，你怎么可以轻视翠袖的身份，来刺激最疼你的顾夫人和上官夫人呢？&rdo;

齐意欣没料到齐赵氏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怔怔地住了口，一丝不知所措的神情从脸上一晃而过。

齐赵氏半低下头，嘴角翘了翘，又将手里的帕子似乎是无意识地往齐意欣面前招了招。

一股如兰似麝的香味扑鼻而来，齐意欣顿时觉得心荡神驰，脸上渐渐有了些春意，两眼都有些水汪汪的。

齐赵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立时将手里的帕子收了起来，放回袖袋里面，接着道：&ldo;翠袖如今虽是奴婢，可是她的气度行止，不是一般人家里的小姐比得上的。我跟你说，这东阳城，除了顾夫人，上官夫人，就连你以前的娘亲，都是比不上翠袖的出身的。你爹花了大价钱回来，买了她做你的贴身婢女，就知道你爹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rdo;

那股香气突然又消失了。

齐意欣全身一震，有些恍恍惚惚，心里一片模糊，对自己刚才一时的失态好生奇怪。

她前世是个成年女子，自然知道刚才她的感觉是什么。

可是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那一种突然而来，不可抑制的欲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齐意欣悄悄用指甲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一股剧痛让她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也有些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离齐赵氏远了一些。

齐赵氏把齐意欣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晒，嘴里继续跟她说道：&ldo;你母亲虽然出自世家大族，可是你到底齐家人。你也知道，在新朝虽然也是世家大族，可是同那些老世家相比，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别说我们齐家，就是顾家和我娘家赵家，都比不上范氏皇族、后族涂家，还有镇国公简氏，这些当年跺一跺脚，整个大齐都要抖三抖的皇族世家。&rdo;

齐意欣叹了口气，道：&ldo;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凡事有破必有立，有生就有死。生死循环，生生不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不必太过伤感。&rdo;

齐赵氏愣了。以前她只要跟齐意欣提起这些往事，齐意欣必然忍不住，要在她怀里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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