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过去,将那香炉看了看,笑道:“这不是东晋越窑的青瓷么?相似的香炉我在国博看过,虽然坏了,但修复得可以。老虞这物件,倒是做得还原。”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奖,却是意有所指。
虞嫣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喜欢攀比,玩玩虚荣,酸酸别人是常态。而说话的这个人,虞嫣也认得,姓许,是圈子里有名的藏家。
老谢戴着老花镜,仔细地将那香炉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却道:“这不是仿制品,是真的东晋越窑博山炉。”
这话出来,众人都露出讶色。
老谢随即将那香炉放到灯下,指着细节一一解说。虞嫣在一旁听着那些什么釉色、风格、工艺之类的各种讲究,只觉半懂不懂。
“这些工艺早已经失传,许多人照着国博那件器物仿制,无一成功。”老谢道,“所以绝无赝品的可能。”众人听得这话,神色愈加吃惊。
虞嫣不由看向萧寰,他仍写着字,却看得出来他也在听着那些分析,神色饶有兴味。
而虞祥则坐在椅子上,金丝边眼镜微微反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虞嫣明白过来,这阵仗,都是为萧寰设的。
“您是什么意思。”客人散去之后,虞嫣趁萧寰到厨房里去给文阿姨帮忙做晚饭,把书房的门关上,拉着脸问虞祥,“萧寰一心一意给您送礼,您倒好,找这些人来给他拆台?”
“要是真拆了台,也未必是坏事。”虞祥不紧不慢道,“天底下的骗子我见得多了,又是要投资又是送古董的也不少。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选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条件?”
第193章评鉴(下)
“那么现在您满意了?”虞嫣讽刺地说,“萧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没让您丢脸,还给您挣了面子,是不是让您很意外?”
虞祥看着她,神色并无波澜,目光却变得愈加意味深长。
“我是你的监护人,”他说,“出于对你的责任,我有义务弄清楚你身边的人对你是不是有利。说实话,我起初并不觉得萧寰送的物件是真的,所以对于这个结果,我的确很意外。”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虞嫣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您负责任的方式总是这样,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但我是对的。”虞祥看着她,“萧寰是客人,但他之所以能坐在这个家里,是因为你。自从他出现之后,你的生活就发生了许多变化,我不能让一个不了解的人这样影响你。”
听得这话,虞嫣有些狐疑。
“我的生活一直很好,”她说,“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
“是么。”虞祥道,“那么你前两个月出国去接受精神疗养是怎么回事?”
虞嫣:“……”
她没想到虞祥会知道这件事。
“你和小甯都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虞祥道,“你只对我们说你和萧寰出去旅游了,但经纪公司那边却说,你是因为心理问题去疗养,并且这个病跟萧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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