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雇曾祝伟的是谁?&rdo;
&ldo;他说不知道,是通过中介接的生意。我们本来犹豫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还是后来发现……发现邝亦慧被杀后,才知道这里的麻烦有多大。&rdo;严涛的双眼焦虑地盯着秦淮,生怕他再发作。
&ldo;你……看见邝亦慧被杀?&rdo;那兰轻声问。
严涛说:&ldo;我只是看见了她被杀以后的情形……我和两个手下为了保险起见,为了证实姓曾的在说实话,那天晚上开车到湖三公路和隆青路口附近等着。可是九点半过了,还是没见邝亦慧的影子,不过倒是有一辆白色小面包车出现了!现在想起来,一定是那个被曾祝伟迷倒的小子醒过来,通知了邝景晖的人。&rdo;
那兰点点头,想起白色小面包车是邝景晖的&ldo;商业用车&rdo;。
严涛又说:&ldo;小面包车停下来后,出来两个人,着急地四面看,一个人用手指着秦淮和邝亦慧家的方向,又用手指指前面的一片树林,我猜想,他们是在说,到那个树林里找找。果然,这两个人钻进了树林。我们好奇心也起来了,就跟着那两个人进了树林。
&ldo;毕竟是我们对那树林熟悉,知道哪里有路可以穿,所以,还是我们,先发现了邝亦慧的尸体!&rdo;
那兰见秦淮在微微颤抖,不祥之感顿起,轻声叫着:&ldo;秦淮!秦淮!&rdo;
秦淮如梦初醒,转过脸,满面是汗,是泪。
那兰悄声问:&ldo;你是说,你看到邝亦慧的时候,她已经……&rdo;那兰重新将目光投向严涛。
严涛又瞟一眼秦淮,似乎有些不敢开口,秦淮索性掏出了潜水刀,对准严涛的双眼,哑声说:&ldo;你说,你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rdo;
严涛的喉结,紧张地伸缩着:&ldo;那天下雨……她穿的,是雨衣……她是被勒死的!胸口和肚子上也被刀捅了!&rdo;那兰目不转睛盯着秦淮的脸,那张脸已是水光一片。
&ldo;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赶到的时候,不但发现她已经断了气,还发现,她的衣服很凌乱,被撕破了很多处,看上去似乎有人要对她动粗,可能是要强暴,但她反抗得很厉害。&rdo;严涛大口喘着气,显然当时见闻也全然在他意料之外。&ldo;我当时立刻对手下说,兄弟,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在这儿凑热闹了。我们刚离开,小面包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就跑来了,他们看见了邝亦慧,其中的一个人叫了半天,看她真的没动静了,竟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地那种大哭。&rdo;
阚九柯。
秦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过了头。
&ldo;是他们把尸体带走了?&rdo;那兰问着,虽然早知答案。
严涛说:&ldo;是,那个人哭完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们感觉情况不妙,立刻走开,只留下一个手下隐藏在路边观察,反正一定得把车开走,否则,如果被那些人看见,一定首先被怀疑。后来听我那个手下说,过了没多久,就来了一批人,那阵势,跟公安办案勘查现场差不多,尸体好像也被抬走了。&rdo;
难怪邝景晖确知了女儿的死讯,但亦慧的尸体何在?
&ldo;曾祝伟……他现在在哪儿?&rdo;
&ldo;我怎么会知道?早就把他放了。&rdo;严涛的声音不是那么实在。
那兰忽然明白:&ldo;你们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rdo;能制造五尸案的人,有多大可能放过一个黑道杀手?
严涛一惊:&ldo;你……你胡说什么!&rdo;他的眼光已经暴露了一切。
秦淮又将脚踏上来:&ldo;为什么叫你说实话这么难?&rdo;
&ldo;是,是我们干的……把他干掉的!&rdo;严涛叫着。
&ldo;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不管曾祝伟有没有对你们撒谎,你们至少应该放心,他和你们的五尸案无关,为什么不放过他?&rdo;
&ldo;你这就太天真了!曾祝伟这样的人,吃了我们的亏‐‐他当时受的伤,绝对不是一两个月能复原的‐‐他吃了我们的亏,认得了我们的脸,知道我们在哪个码头混,不会善罢甘休,不会不来报复。&rdo;严涛叹口气,竟有些自怨自艾地说:&ldo;我们这些走错了路的人,眼前就是黑和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说的,不但是我,还有曾祝伟。你想想,他那个时候的状况,也是生不如死,邝亦慧被害,他本来就是受雇于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半天,雇他的人会饶了他吗?怎么会不怀疑他呢?肯定又要对他一阵折磨。如果邝景晖知道他和邝亦慧被杀有关,又会轻饶他吗?我们干掉曾祝伟,其实应该算是成全他,给他个解脱。&rdo;
典型的强盗逻辑。那兰问:&ldo;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见到杀害邝亦慧的凶手?&rdo;
严涛一个劲地摇头:&ldo;我如果见到凶手,说不定会去向邝景晖请功,得一笔奖金。&rdo;
秦淮愤懑地又踢了严涛一脚,收起刀,双手抱住头,怅然若失地说:&ldo;是我害了她!&rdo;
&ldo;你不能无理由地自责!&rdo;
&ldo;是我的这个穷书生的傲气,邝景晖瞧不起我出身贫苦,我就更瞧不起他为人,尤其认为他对亦慧无情,胸中一直有口恶气。彼此离得远倒算了,如果我知道他来到江京,一定会去和他理论,结果必然还是话不投机,导致他们父女更难复合。我想,亦慧一定是怕我知道了邝景晖来到江京,冲动地去胡闹,所以,她没有让我知道那封信,自己孤身去和邝景晖见面……可是,这还是和她的性格不符合,和她做事的风格不符合。她虽然一向胆大,却还没有到冒失的地步。深夜出门,在荒郊大路边等车……她一个女孩,不会就这么冒险单身前往,她不可能一点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尤其五尸案才发生不久,她很聪明的,一定会安排好保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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