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回头:“又要去哪里,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挪窝的意思,抬脚就走。 被无视的晏明河先生怒了:“shaw!” 腿长的人就是令人羡慕,三两步就追了过来。晏明河一把抱起vito,在我回头时,他已经将他稳稳地放在了肩膀上。 “这个时间,该不会是要去吃早点吧?走吧,去t大好了,t大的伙食在全国高校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说着也没有理会我的反应,已经径直走出了店门,自顾自地和vito说:“想吃什么?晏叔叔请客。” “你不是我的晏叔叔。”vito小声说。 “怎么不是?我也姓晏,我叫晏明河。” “晏明朗才是我叔叔。” “好吧,那你叫我哥哥好了。” “……有你这么老的哥哥吗?” “不然你想叫我爷爷?” vito“噗”地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板起脸来:“想得美。” 我听着两人逐渐亲昵的对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vito并不是那么容易跟人混的熟的。那两个人倒是拌嘴拌得亲亲热热的,我想把vito抢回来,又觉得他此刻的笑颜太过美好,最后还是忍住了。 书店到t大走三分钟就到了,进了校园又走了十分钟,我们来到了餐厅。 看情形一楼餐厅是学生专用,二楼则允许外来人员就餐。晏明河熟门熟路地带着我们上了二楼,让我和vito等着,拿了餐盘便去点餐了。 早晨七点多,多数大学生还在甜美的梦乡,二楼只零星几个人在安静地用餐。 晏明河很快就买好了早餐,虽然是没什么新意的小笼包、煎蛋和热豆浆,味道却的确不错,比外面早点店里卖的要美味许多。 食指大动,很快一屉小笼包和一杯热豆浆就被我打扫干净。vito还在和食物奋战,我随意打量了一圈餐厅,视线最后落在对面也已经用餐完毕的晏明河身上。 看晏明河对t大这么熟悉,我不禁问:“你该不会大学是在这里念的吧?” “不,”他的眼睛看着别的什么地方,漆黑的瞳仁在这一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不知是否是想起来过去的什么事,以至于连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了,“只是以前有段时间经常过来而已。” 这一刻虽然看不懂他的表情,却似乎是他最真实的时候。我知道,那是不可以被旁人轻易碰触的往事,于是我不再说话。 然而晏明河却突然望向我,笑了笑:“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被赶出晏家吗?” 虽然我并不好奇那个原因,然而在他那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里,我却不忍令他失望,迟疑着点了下头。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这算是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性取向就被赶出家门? 大概从我震惊的表情中看出端倪,不等我说什么晏明河已经解答了我内心的疑惑:“你一个老外知道什么,别看年轻人什么都敢玩,可实际上z国人,尤其是我们这一代父母那一辈的人,骨子里都还很保守,传宗接代对于他们来说是必须的,就算退一万步讲,不结婚生子,起码也不能是同性恋。”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爱情那么神圣,即使是同性之恋也应该被尊重。” “我不是说了吗,文化不一样,z国人很保守,这种破格的事不可能被大众接受的。” 我仍旧不能赞同这样的想法,但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所以某些方面,你应该原谅明朗。并非他不想让晏家人见你,而是与其让你被冷眼相待,不如直接避免这种麻烦。” 他居然这么好心为晏明朗开脱?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但却对他的话不敢苟同:“那是你们的想法,很抱歉,我不能理解。何况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都已经过去了。” “你确定真的过去了?” 我刚想点头,看到他明亮的带着点小算计的眼睛,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他却没放过我随口的一句话,笑着拉起我的手来:“跟我试试怎么样?放心,我绝对不会像晏明朗那样对你。” 眼看着他温存地想要亲吻我的手背,我一阵恶寒,连忙抽回手:“不必了。”对晏家人,我是敬谢不敏。 “为什么?你看我长的和晏明朗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相差无几,身材当然也没话说,性格比他好一万倍,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这么自夸的人吗?前面的我可以赞同,但后面的难道他不觉得与事实相去太远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招惹你们晏家的人。” “可我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不是吗?” “但你仍旧姓晏,仍旧流着和晏明朗同样的血。” “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个姓也不是不行,换血的话那就有点不现实了,这个先欠着,等以后科学发达了我就来个全身大换血怎么样?” 这个人越说越夸张,我简直哭笑不得:“晏先生,我的话你又不是听不明白,何必在这里逗我笑。如果只是为了对晏明朗恶作剧,有必要纠缠到这种程度吗?” 他十指交叉着垫在下巴下,微微含笑的眼睛望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他看起来竟是温柔缱绻含情脉脉。 “可是我突然想认真了怎么办?” “别开玩笑了,晏先生。” 他摇摇头:“这一个多月,我闲暇的时候,把调查到的关于你的资料,事无巨细,全都看了一遍,不只是这六年,而是从你出生开始。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恶作剧而已,但现在不一样了。shaw,如果当初最先遇到你的不是晏明朗,而是我,你现在会很不一样。” “我遇到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会很不一样的,先生。” “但我可以给你其他人给不了的。” “钱吗?”我耸耸肩,“抱歉,我现在并不需要。” “不只是钱,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shaw,你不知道我现在拥有多少。钱也好势也好,我知道,你不在意,但这些却是可以让一个人活得最幸福所必须的东西,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这些?shaw,来吧,来我的船上,我带你看遍人间繁华盛世,永不被世俗苦闷所累,你只需看岁月静好,风华如故,从此年华不负。” 恍惚间,我几乎将他认成了晏明朗,如果这番话是六年前的晏明朗对我说的,那该多好。 他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我最先认识的是他,如果真能经历他所说的这些美好,我现在一定很幸福。 但说到底,这只能是“如果”。 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不该爱的人。经历了一次婚姻,一次错误的婚姻。在我年少最易动情也最易受伤的时候,晏明朗走进了我的心里,然后亲手毁了我对他的所有温柔眷恋,这让我痛不欲生,甚至六年后,再如何自欺欺人自己已不爱他,然而内心深处真的不爱吗? 我知道,我还爱。 因为太痛,所以没办法不爱。 人都是矛盾的,我也不能例外。 我知道,晏明河在这一刻说出的这一番话都是发自真心,他的眼神,和陈谨对我剖白时一模一样。 可我谁都不能选择。心里装了一个人,又怎么去爱别人? 周舟说,我是一个活得太明白的人,这样不好。 是的,不好。可我改不了。 我垂下眼,微微一笑:“晏先生,真的很遗憾。” 晏明河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睛一转不转地。 vito已吃完早餐,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我们聊天。爱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还太遥远,看他一副懵懂模样,我笑着捏了捏他软绵绵的小脸,帮他把嘴角的一点煎蛋碎屑擦掉。 再抬头时,竟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 见我愕然地望向他们,那些男男女女突然开始窃窃私语着讨论起来,说的都是中文,声音又太小,我半句没听懂。 正不知此时是什么情形,就见一个女生突然跨前一步,十分郑重其事地说:“老板,答应他吧!”我选择了你却抛弃了你 答答答答应什么?我惊慌地睁大眼。 “你们的事我观察了好久了,这位先生一定很爱你,不管以前做错了什么事,你就原谅他吧!” 什么鬼…… 虽然她说的是英文,可听起来却好像比中文还难懂起来。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规劝着,越说越兴奋,慢慢朝我们包抄过来。我被吵得脑壳痛,晏明河倒是老神在在,抄着手坐在那里,一副看戏的模样。 我对他这种事不关己游刃有余的态度简直深恶痛绝。 这些大学生的七嘴八舌纠缠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分辨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尴尬极了,只能礼貌含蓄地微笑着说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带着vito冲出人群落荒而逃。 晏明河再也没有半点刚才失落的模样,大笑着追上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不是吗?”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都糊涂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突然捏了捏我的脸:“他们把我认成晏明朗了,笨死了。” 说完这话,他松开手,大步朝前走去。 “算了算了,一个月的约定既然已经过期,那就作废好了,你可以回家了,我不再纠缠你,开心了吧?”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好远,我和vito慢慢地走在后面,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可能是第一印象太差,以至于不管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觉得是别有用心。 我们之间已经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他突然转回身,双手拢在嘴角两侧,大声说:“shaw!刚才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纠缠你!我要追你,你就等着接招吧!!!” 一把年纪了竟然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路过的人无不侧目。 我脸颊通红,恨不得此时挖个地洞,抱着vito跳下去。 肇事者倒是舒畅至极,笑着朝我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我硬着头皮快步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离开了t大校园,vito问我:“爸爸,那个晏叔……那个狐狸叔叔,他喜欢你吗?”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他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我放开他的嘴巴,牵着他继续走。 片刻后他又说:“晏叔叔和谨叔叔也喜欢你。” “……爸爸不是让你别瞎说吗?” “可是我没瞎说啊,”他仰着小脸看着我,“我记得以前谨叔叔来墨尔本,有一天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看到他偷偷亲了你的嘴唇。你不是告诉我,只有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才能亲亲吗?” “……”陈谨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好事…… “而且晏叔叔每次来找我们,都会偷偷看你,眼神好温柔的。像爸爸看我的眼神,但又有点不一样,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喜欢,是爱,对吗?” 温柔?我怎么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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