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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米多买好了东西就去县委大院转一圈,这一圈转过去,关家的大门仍然紧紧闭着,想来这时候家里应该只有双双的姑姑和奶奶,米多依然不敢敲门,她有些怕双双的奶奶,虽然还没有见过,但米多听她妈回家说那刘琴的事就感觉怕,尤其是知道她姥姥黄冬梅成功把关家的儿子拐走后,米多就更不敢去了。
在门口转一圈,依然没有人出来,好巧不巧的,同一个院子里有人去敲门,不一会儿,刘琴便出来了。
门吱的一声推开,米多吓得连忙躲了起来,听到隐约的讲话声,好像说是让刘琴去领什么东西,大约是过年单位发的东西,刘琴推着说还要在家里看着关喜莲,那人就说是最后一天了,要本人去才行,还要签名呢。
刘琴舍不得单位过节前发的那些福利,不管是什么,总归是些家常用的东西,还可能发点面啊肉啊什么的,刘琴没有办法,只能匆匆进去,然后在外面把门反锁上,就跟着来人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米多也从胡同里探出头,看着刘琴的背影渐渐远了,才走了出来,走到关家大门,用力敲了敲。
许久听不见里面有声音,米多正要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ldo;谁?&rdo;
米多听出了是关喜莲,连忙应了一声,&ldo;姑姑,是我,我是米多。&rdo;
关喜莲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她对米多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听见有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就高兴了,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看了一会儿才说:&ldo;是小豆子吗?&rdo;
米多在外面站着,问:&ldo;小豆子是谁?&rdo;
关喜莲听见有人愿意和她聊小豆子,立刻就笑了,开心极了,甚至还拍了一下手,啪的一声,然后对着门口说:&ldo;就是小豆子啊。&rdo;
米多愿意和她多聊一会儿,想着双双的奶奶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米多就干脆坐在了门槛上,和关喜莲聊了起来。
米多发现和关喜莲说话的时候不能这么问问题,你问她小豆子是谁,她就会回答是小豆子啊,和她聊天的时候一定要换着字眼才可以。
关喜莲此刻也坐在了大门的里面,倚着门和米多说:&ldo;你知道吗,小豆子长的特别好看,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嘿,&rdo;
关喜莲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噗的一声,自己一边笑一边捂着嘴巴,&ldo;她的眼睛可黑了,乌溜溜的转,就像两个小豆子一样,所以我就叫她小豆子。&rdo;
&ldo;那小豆子是男孩还是女孩?&rdo;米多也挺好奇这个小豆子的。
&ldo;是女孩吧,也可能是男孩。&rdo;关喜莲回忆道。
&ldo;你不知道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吗?&rdo;
&ldo;不知道呀。&rdo;关喜莲叹口气,&ldo;你不知道,我妈根本没让我见她,说是生下来就死……不,不是,小豆子没死,小豆子没死,是不是?&rdo;
关喜莲突然惊慌起来,隔着一扇门米多都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焦虑和不安,连连安慰道:&ldo;对对,没死,没死。&rdo;
&ldo;那就是了,我的小豆子好好的呢。&rdo;关喜莲说着又一拍手,&ldo;你不知道我还给她做了一件小衣裳,可好看了,你知道我用什么做的吗,花棉布。我先洗了,把上面的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就不硬了,软软的,做成了一件小衣裳,我还想着着在衣服上绣上名字,这样她上学的时候就不会把衣服丢了,对了,你知道我的小豆子上几年级了吗?&rdo;
米多在外面听着,回道:&ldo;不知道。&rdo;
&ldo;她啊,大概上三四五年级了,哎,谁知道呢,我和她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读书,可她不听啊,就是爱读书,和她爸爸一个样!不过其实多读书还是好的,能知道很多道理,你说是不是?&rdo;
&ldo;嗯。&rdo;米多在门栏上坐着,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里面的关喜莲聊着天,想象着她说这些的样子,又想象着那个小豆子,如果真的有这个小豆子的话,她现在多大了?是上三年级还是四年级或者是五年级?
米多一边听关喜莲在里面讲,一边在外面想,突然觉得这竟然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就这么和一个疯女人,背对背隔墙而坐,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就连时间好像也为他们停下了脚步,滴滴答答的不肯离去。
&ldo;姑姑,小豆子是家的孩子啊,你怎么每次都会提到她?&rdo;米多在外面拿手指一边在地上画,一边问。
关喜莲听了,在里面愣一下,突然笑了笑,&ldo;是我生的啊。是我的小豆子!&rdo;
&ldo;你生的?&rdo;米多感到不解,她听张月英说过,关家的这个姑姑压根没有结婚,那怎么会生了孩子呢,可米多不知道为什么,却十分相信关喜莲的这句话,因为她说起那个小豆子,就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眼睛里都是爱。
&ldo;那你的小豆子呢?&rdo;米多问。
&ldo;嘘。&rdo;关喜莲在里面道,&ldo;小点声,小豆子在卧室里睡觉了,她睡着了,否则我哪里有时间和你聊天,她一醒来就会叫妈妈,然后缠着我抱着她,亲亲她才可以,你不知道我的小豆子有多可爱,谁看了都想亲一口,长的啊,也像她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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