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七活八不活,如今正好七个月,摔也是不怕的,正好出来赶上过年,还图个喜庆呢。”大丫故意说笑,见吃饭的桌上放着老大一捆腊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几间屋子都熏香了,她顺手拿起一支凑到鼻尖轻嗅,也是惊一跳,“你和大虎去哪儿折的呀?这花儿开得是真好,连花骨朵都是香的。”“那处我也没去过,离家算不得远,明年我带你去。”桃花和她分拣腊梅,十来间屋子,甭管男女老少都插上,这味儿能香好几日。“成。”大丫笑着点头。整整一早上,全家人是没咋歇脚,连灶房柴火堆都拾掇了一遍,上到睡觉的屋子,下到茅房,就没有一处不干净,说句焕然一新也不为过。腊梅有些多,每间屋子都分完还有剩下,这些便全叫狗子他们插在院子各个角落,可谓是进门香,出门也香,连鸡舍都是香的。就这么日日香,夜夜香,立春过,到了二十六这日,天还未亮,卫大虎便带着满仓和三石出了门。这日搁山下,要么是去镇上的猪肉铺割肉备年货,要么是自家杀猪,也是村里村外最热闹的一日,杀猪便要办杀猪酒,不但小娃子高兴,连大人都兴奋,猪被逮出猪圈的凄惨声能从村头传到村尾。桃花晓得大虎带着满仓和三石出门捉野猪去了,夫妻俩昨晚在被窝里便透过信儿,卫大虎原是想带陈二牛,但为了给陈三石在黄婶儿母女面前挣表现的机会,便决定带上他。春季不能狩猎,不过立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卫大虎自觉自己这段时日修身养性,已许久不曾造杀孽,于是决定在春季彻底来临之前,给山林减减负担。如今不用进山下山,大大节省时间,他们兄弟三个天没亮出门,太阳还未出来前,陈三石和满仓便扛着一头哼哧哼哧喘着最后一口气的野猪回来了。丢在地上的野猪粗略估计得有个二百多斤,忒壮实。“野猪野猪野猪,爹,还是活的!”铁牛兴奋疯了,满院子来回跑,又怕又想看,冲过去躲在他狗子叔身后不敢冒头。“我看看我看看。”陈二牛系上裤腰带,忙不迭从茅房出来。全家闻风而动,灶房里忙活的,林子里正砍树的,躲在屋里做针线活儿的,全都跑了出来。“行啊,满仓三石,没看出来,你俩小子有两把刷子。”大舅二舅满脸喜气洋洋,一张老脸笑开了花,他们非但不怕,反而撩起袖子上前帮着一道摁猪,其实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野猪被丢在地上除了还能喘口气,四肢已经动弹不得。陈二舅还想冲这半死不活的野猪使使威风,结果见它脖子上插着把刀,顿时惊一跳,“这脖子上的刀咋没抽出来?”“抽出来得流一路的血。”卫大虎说,“到底是在山里头,血腥味儿重会引来野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即便如此,挨了刀子的猪也流了不少血,就看扛着前肢的满仓,这会儿已经跟个血人没啥区别了。“娘,劳您辛苦烧锅热水给他俩洗洗,真是腊梅都压不下的臭。”卫大虎扭头冲站在灶房门口的赵素芬说道。“成。”赵素芬满脸喜色,看着满仓的眼里是藏不住的骄傲,她儿子长大啦,都能猎野猪了!【作者有话说】生病休息了两天,抱歉tvt166◎杀年猪◎“爹,这头猪是我和满仓猎的!”陈三石一身造得埋汰,不过他这会儿顾不上,兴奋得很,比手画脚给他们展示自己的威风,是咋把野猪引过来,又是怎么个灵活闪躲,最后又是咋用一刀正中嗓子眼,准头老绝了,这些日子的木桩子没白劈啊,“两头野猪呢,这头是公的,凶得很,一个劲儿撞我们,差点就着了它的道,好悬我躲得快。本来我还说把那头一道抓了,哥说不行,公的没了还成,母的得留着下崽。”陈二舅连连点头:“是这样,那话咋说来着,男人没了换个还能生,只要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啪……”还没说完就被他哥甩了一巴掌。陈大舅一个怒瞪,陈二舅滔滔不绝的声音顿时熄了。“你们是没看见,满仓射箭准头老好了,他射中了一只正在飞的鸟,正在飞哦,是在动哦,不是一动不动的靶子哦。”陈三石也是个憨子,啥都没听出来,比划了一个拉弓的姿势,仿佛是自己射中的,“不过鸟没啥肉,咱就没带回来,哥说回头再练两月,等春季一过,满仓就能尝试着出去打猎了,啥野鸡野兔啥的,定能猎着。”说着还有两分羡慕,他哥可没这般夸他。满仓性子内敛,心头虽高兴,却不会说这些话。三石哥把他夸得脸红,又听大家伙赶着趟夸,心头臊到待不下去,一个劲儿往后头缩。他浑身脏得不成,一身血污,平添了几分煞气,味道难闻得很。三花没见过活的野猪,正好奇地探头瞧,忽地闻到一股腥臊,眉心微皱,捏着鼻子往那头瞧。满仓见她望过来,下意识站远了些。他这般,反倒闹得三花羞红了一张脸,不敢再捏鼻子,忙不迭摆手解释:“我,我没嫌你,”“我身上脏,味儿难闻,你离远些。”满仓腼腆一笑,主动往后退。可不知为何,他越往后挪,三花姐瞧着越委屈,眼圈都红了。吓得他都不敢动了。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野猪身上,倒是没人主意他们。三花觉得自己捏鼻子的举动不对,好似在嫌弃他般,心头正内疚着,就看他径直往后退,原本还是偷偷内疚,这下是直接憋不住了,眼睛突然就蒙上一层雾。一瞬间的委屈,来得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你躲啥呀?”她噙着泪瞪他,瞪完又怪自己,咋了呀这是,明明是自己嫌人家臭被发现,他都往后躲着了,可又不满他躲避的姿态冲他发脾气,真是,真是……三花气得跺脚,一抹眼泪,干脆折身去了灶房。赵素芬见她低垂着脑袋急匆匆走进来,还当她是要拿啥东西,却不曾想小姑娘闷不吭声一屁股坐在灶膛口,薅了把干柴便往灶膛塞,拿着火折子把火点燃,鼓着腮帮子吹了两下,火势遇风瞬间便窜了起来。“三花这是咋啦?可是谁欺负你了,和赵婶儿说,我给你出气去。”赵素芬刚把水舀锅里,回头便见小姑娘睫毛湿漉漉的,忙不迭问道。三花摇头,她还不好意思呢,嫌弃了她儿子,偏又不敢说,只得小声道:“野猪长得忒丑,我被它吓到了,不敢再看,干脆躲来灶房烧火。”“那正好,我正愁没人帮忙烧火,这又要烧水给那俩脏娃子洗澡,又要烧水烫猪毛,可有得一通忙活。”赵素芬也没有刨根究底问,就当小姑娘是被野猪吓哭了,笑着和她说话,声儿温柔的不得了。她极喜欢女婿这个小表妹,当了一辈子脾气泼辣的妇人,临到头就稀罕性子软和的人。这家里人全部扒拉扒拉,就是她闺女也不是个受气包,都敢和女婿对着干,更别说后头进山的刘稻草,那也是个厉害姑娘,比得上二牛家的招娣了。唯独三花,平日里在家中没啥存在感,啥事儿不冒头,她几个哥哥还喜欢逗她,盛饭叫三花,打洗脚水叫三花,衣裳破个口子,不叫自个婆娘缝补,也是叫妹子三花。有时候大虎也跟着起哄,她还笑着拦过两次,所以这会儿见小姑娘长长的睫毛湿漉漉,仿佛被谁给欺负了,她心头不免起了维护的心思。三花不知赵婶儿想护着她,也不知她躲来灶房里烧火,外头的满仓急得直抓脑壳,他眼神好啊,三花姐原本还高高兴兴探头探脑瞅野猪,就捏了个鼻子、被他臭到,就委屈哭了。他心头嘀咕姑娘家果然性子娇,惹不得,半点惹不得。又着急得很,咋整啊,把人家惹哭了,是不是要去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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