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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孟珏跪坐到刘弗陵身侧，&ldo;臣先替皇上把下脉。&rdo;

孟珏一边诊脉、察气色，一边细问于安，皇上的日常作息、起居。

云歌安静地跪坐在刘弗陵另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珏的一举一动。

孟珏又询问张太医用什么药，用什么法子治疗。张太医一一回答。孟珏听到张太医描述的针法，眼内掠过一丝诧异。

医术上，很多东西都是&ldo;传子不传女&rdo;的秘密，张太医虽非心胸狭隘的人，可毕竟不了解孟珏，对针灸的具体方法，自不愿多说。只约略说明在哪些xué位用针，大概医理。

不想孟珏听后，说道：&ldo;以水沟、内关、三yjiāo为主xué，辅以极泉、尺泽、委中、合谷通经络，治疗胸痹十分不错。不过，太医的治法是本着&lso;正气补邪&rso;的&lso;补&rso;法。为什么不试一试&lso;启闭开窍&rso;的&lso;泻&rso;法呢？用捻、转、提、cha、泻法施术。先用雀啄手法，再用提cha补法，最后在各个要xué施用提cha泻法。&rdo;

张氏针灸闻名天下，孟珏却随意开口批评，张太医先有几分不悦，继而发呆、沉思，最后大喜，竟然不顾还在殿前，就手舞足蹈地想冲到孟珏身旁仔细求教。

于安连着咳嗽了几声，张太医才清醒，忙跪下请罪。

刘弗陵笑道：&ldo;朕明白&lso;上下求索，一无所得&rso;，却&lso;豁然开朗&rso;的喜悦，朕该恭喜太医。&rdo;

张太医激动地说：&ldo;臣也该恭喜皇上，恭喜皇上得遇绝代名医。这套针法乃家父的一位故友，孟公子传授给家父。当年，家父已经四十多岁，位列太医院翘楚，孟公子虽刚过弱冠之年，医术却高超得令家父惭愧。家父有缘得孟公子传授针灸，但因为当时孟公子还在研习中，针法并不齐全，后来他又突然离开长安，避世隐居，这套针法，家父只学了一半，经我们父子几十年努力，不断完善，竟然声传朝野，被众人称作&lso;张氏针灸&rso;。父亲规定，我族子弟习得此套针法者，施针治病分文不取，只收医药钱。既是感激孟公子毫不藏私的高风亮节，也代表父亲对针灸之术不敢居功。父亲离世前，仍念念不忘这套针法，直说&lso;真想知道孟公子的全套针法是什么样子。若能再见孟公子一面，将针法补全，实乃世人之幸&rso;。&rdo;他转身向孟珏行跪拜大礼，&ldo;在下代父亲恭谢孟大人高义，让张氏后人有机会得见针法全貌，在下也可家祭时告诉父亲，孟公子后继有人，家父定会九泉含笑。&rdo;

一套针法，竟无意牵扯出一段几十年前的故人qg。此qg还不仅仅是朋友相jiāo的私qg，而是恩惠世人的大义。教者自然胸襟过人，学者却也令人敬佩。在座各人都听得心神激dàng。

看惯了朝堂的黑暗，人与人之间的算计，突然听到长安城还有这样一段光风霁月的往事，刘弗陵难得地大笑起来，对孟珏说：&ldo;遥想令尊当年风采，真让人心想往之。&rdo;

义父一生，结jiāo过的人，上至皇族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恩及的人更是不可胜数。这件事qg在义父一生中，不过小làng一朵，孟珏并未听义父提过此事，刚才听到张太医论针，他也只是心疑。

提点对方针法，一则是他有意而为。二则因为义父从没有教过他去藏守医术。义父历来是，有人请教，只要不是心思不正之徒，都会倾囊相授，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要对别人隐瞒更好的治疗方法。

云歌的心却是喜伤jiāo杂。本来还在怀疑孟珏的医术，现在看到张太医对孟珏满脸尊敬的样子，怀疑尽释。

可是……

云歌看着展颜而笑的刘弗陵，心内伤痛难言。

孟珏诊脉后，垂目沉思，迟迟未说话。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安静地等着孟珏说出诊断结果。

刘弗陵淡笑道：&ldo;有什么话可直接说，不必为难。&rdo;

孟珏心内电转，前思后想，最后禀奏道：&ldo;具体病症，臣现在也判断不出来，世间的病，并非都能在先人典籍上寻到，即使典籍记录了的病症，也会因人而异，因地而异。臣先给皇上施针一次，再配些汤药，看看疗效如何。&rdo;

云歌忙去准备清水、毛巾，请孟珏净手。

施针时，需褪去衣物，于安请云歌回避。

云歌看着孟珏，不放心离开，孟珏微笑着低声说：&ldo;我治病要收诊金，你还怕我不尽心？&rdo;

云歌的手一抖，手里的盆子差点掉到地上。

刘弗陵不愿云歌看到他扎针时的痛苦，&ldo;云歌，今天晚上我在宣室殿和你一块用膳，想吃你做的鱼。&rdo;

云歌忙笑道：&ldo;好，我这就去做。&rdo;

因刘弗陵自小爱吃鱼，御膳房常备各种活鱼。

御厨端了一盆鱼，让云歌挑选，&ldo;这是今日清晨送进宫的鲤鱼，已经换了十次净水。&rdo;

云歌挑了一条大小适中，活泼好动的鲤鱼。又命人去淋池采摘荷叶、荷花，准备做荷香鱼片。

忙了一个时辰左右，做了四菜一汤，云歌命人把菜肴放在蒸笼中温着，随时准备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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