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楼下的玉兰开了又败,转眼过了七八次花期,他们搬到这里也过了七八年。
清晨雨水落了满地,落在雨棚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一整片宁静,不过这份噪音远远敌不过手机的铃声。
不一会儿手机被接通,对话的声音被压到极低,恰巧被雨声盖了过去。
挂了电话,方迟推门走进来,脚后跟不离地的走法走到床旁站着,温途听见他的呼吸声有些颤抖,但开口时声音却是平稳的:&ldo;方在东病了,癌症。&rdo;
温途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醒了会儿神才把视线移到方迟的脸上,说话时还带着沙哑含糊的尾音:&ldo;那你要回去么?&rdo;
&ldo;……不知道。&rdo;方迟脱了鞋子爬上床,连被子带人一块儿搂进怀里才心思才松了下来,&ldo;就是突然听到,有点儿懵。&rdo;
&ldo;嗯。&rdo;温途配合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方迟没说话。
门没关好,准时从门缝里钻进来,隔着八百米一个弹射起步成功落在床上,一路窜得飞快,缩到温途身边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ldo;准时今年几岁了?&rdo;方迟手指捻着温途的发丝,轻声问他。
&ldo;八岁。&rdo;温途打了个哈欠,推开方迟坐起来,把准时抱进怀里,抓了抓它的毛发后扭头看着方迟,&ldo;我想吃楼下那家的小笼包。&rdo;
&ldo;嗯。&rdo;方迟也坐了起来,&ldo;我去买。&rdo;
温途点点头,目送方迟走出卧室,沉思了会儿,拿过手机鼓捣了会儿,也起了床。
等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方迟也恰好回来了,两个人围着餐桌吃了早餐,视线不经意撞上,方迟收着碗筷的手顿了顿,随后开口道:&ldo;回去看看吧。&rdo;
&ldo;嗯。&rdo;温途一点儿也不意外方迟会这样说,&ldo;我买好车票了。&rdo;
方迟又是怔愣了会儿,才无奈地笑了起来。
自从买了房后方迟很少回到这个城市,街道景象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两个人下了车先去酒店休息了会儿才往医院走。消毒水的味道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似的,方迟皱了皱眉,带着温途去了方早给他发的病房楼层。
早年他们用谎话敷衍方迟骗取钱财的时候,似乎没有想过真的会得病,那些钱早就被方在东挥霍一空。分户后又打了几次电话来骂人,被温途骂回去之后再也没有来过电话……他们始终未曾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方在东闭眼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模样叫人完全无法将他和以前那个方在东联系在一起,若不是胸口还有着微微起伏,一眼望过去还以为床上躺了具尸体。
方迟一推开门左婷和方早就看了过来。左婷显然是不知道方早通知了方迟的,眼神里的诧异与尴尬显而易见,温途皱着眉,竟然还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恼羞成怒。
&ldo;你来干什么?&rdo;左婷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ldo;不是自立门户了,风光得很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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