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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ldo;我不知道，&rdo;旁辉说，&ldo;我觉得他没有那个能力，要么……他不想看自己的未来。&rdo;

杨平飞沉默了一阵。他一直以为沈晾拥有这样的能力是上天给他的幸运，然而在旁辉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却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幸运，而是厄运。沈晾将别人的厄运捆绑在了自己身上，在别人承受厄运的同时，他也在承受着不属于他的厄运。他无法摆脱它们。沈晾那样迫切地想要抓住凶手，想要更改旁人的命运，却终究无法更改。他的迫切，只是想要求得对自己能够解脱的证明。

杨平飞在一片寂静中说：&ldo;辉哥，如果从明天起，对沈晾的监视任务解除，你会来当刑警吗？&rdo;

旁辉吸了一口烟，缓慢地吐出，却没有正面回答。&ldo;这是假设，还是‐‐&rdo;

杨平飞的眉毛动了动，说：&ldo;……如果……&rdo;

旁辉又将烟放进了嘴里，沉默着没有开口。杨平飞隐约觉得事情在走向他不想看到的方向。他想起了早上接收到的电子邮件。沈晾的监视等级，从第六级降到了第七级。

杨平飞在内部看过沈晾的资料，在接手沈晾这块之前。沈晾曾经的监视等级是最高级，在他离开监狱的前五年，这个等级都没有改变过。而从第六年开始，他的等级开始渐渐下降了。照这个趋势，沈晾很快就会彻底撤除&ldo;监视&rdo;条件。也就是说‐‐摆脱旁辉。

&ldo;辉哥……沈晾是你的任务人，&rdo;杨平飞开口说了一句，&ldo;你有多少时间……没看过他的监视等级了？&rdo;

旁辉掐灭了烟，看了杨平飞一眼，走向走廊的尽头：&ldo;我去一下洗手间。&rdo;

杨平飞感到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有狠戾、有软弱、有坚定。他不确定旁辉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杨平飞知道&ldo;兄弟&rdo;这个词对旁辉来说几乎是一个咒语。只要他将谁当做了真正的兄弟，他能豁出命。杨平飞是他曾经的兄弟，而杨平飞不知道，沈晾是不是也已经在八年里成了旁辉放在那个最坚固的类别里的人。

杨平飞看着旁辉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病房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ldo;你真的挺有本事的啊……&rdo;杨平飞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晾感慨。沈晾闭着眼睛，就算是在睡梦中也紧缩着眉头。杨平飞想起旁辉的话，心里觉得怜悯起来。他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沈晾紧闭的双眼却缓缓睁开了。他看了杨平飞的背影一会儿，轻微地翻了个身，再度睡了过去。

-

黑衣警察分布在居民楼的四周，王国伸手示意前面两人退避，接着对小李点了点头。小李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小李将耳朵贴在门上，接着他一脚踹向铁门，低喝：&ldo;有呼救！&rdo;

老式的铁门在他这一脚下，立刻崩开，小李当先进去，却在站定的第一秒，就僵住了。两个紧随其后的警察冲进来，其中一个女警立刻捂住了嘴。王国紧接着冲上来，双眼猛地睁大：&ldo;叫救护车！‐‐&rdo;

第9章插pter9

旁辉收到消息是在七个小时之后。沈晾还在睡觉。夜里他突然高烧了一回，烧到42度，让整个医院的护士和值班医生都惊动了。好在紧急处理后他的体温渐渐降到了39度。白天的医院非常忙碌，旁辉一整夜没睡，得到消息后在急救室外面找到了王国。

&ldo;李亮青，二十八岁。他女朋友夏蓝才二十岁。&rdo;王国把手机放回裤兜里，重重吐了口气。

&ldo;人呢？&rdo;旁辉问。

&ldo;里面。&rdo;王国向急救室努了努嘴。

&ldo;怎么回事？&rdo;

&ldo;和你说得差不多，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救了。&rdo;

旁辉楞了一下：&ldo;那里面是……&rdo;

&ldo;夏蓝。&rdo;王国沉默了一会儿，张嘴说：&ldo;李亮青的上体与下肢被锯开，腹部内脏基本毁坏，夏蓝只是重伤，还有一口气。&rdo;

旁辉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来路。

&ldo;我们在等夏蓝出来，法医已经把李亮青带走了。如果真的涉毒，这桩案子也小不了。&rdo;王国头疼地叹了口气。

旁辉和王国在一旁的椅子边上沟通了十分钟，然后转身离开。夏蓝的情况出来起码还要一个钟头，而旁辉始终对一个人的沈晾不放心。

王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张嘴大声说了一句：&ldo;帮我谢谢沈晾啊！&rdo;

旁辉回头来朝他客气地笑了笑，王国沉默了一会儿，说：&ldo;告诉他，没有他，等我们赶到，夏蓝也没命了。&rdo;旁辉收起了笑容，沉闷地点了点头，消失在王国的视野里。王国拎起裤兜里响个不停的手机，说道：&ldo;王国。怎么样……嗯……什么？&rdo;

小李的声音从话筒里透出来：&ldo;李亮青的体内没有检测到毒品，他被人殴打至内脏破裂，身上一共十七刀，其中有一道最大的伤口贯穿其腰部。目前推测是被一把柴油电锯锯断了脊椎……&rdo;

旁辉回到病房里之后下意识地看向沈晾的腹部。沈晾的内脏出血严重，然而他恢复的速度相对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惊人了。旁辉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给他削梨。沈晾不喜欢吃苹果，旁辉从前从来不吃水果，然而在照顾沈晾的八年里，他渐渐能每天变着花样给沈晾弄水果拼盘，就为了让他能屈尊尝一口补充点维生素。

沈晾还在睡觉，但是睡得很浅。旁辉进门的时候声音非常轻，依旧是让他不安地翻了个身。旁辉及时捞住他打点滴的手放好，才开始给他削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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