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12月下旬下午2点左右,虽说是太阳当头,但室外气温在零下九度上下,冷气流从车窗灌进车内,导致车内的温度比车外气温还要低一些。寒冷,侵袭着每一个人,我把握方向盘的手明显感觉到冰凉刺骨。但这个时候,没有人怕寒冷。我相信车内四个人都是热血在沸腾。因为敌人就在前方奔逃,是他们杀死了三个年轻的战友,如果让他们在我们的眼前得以逃脱,每个人都无法原谅自己。
赵志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端着冲锋枪从窗口向前方伸出枪管,当我们的车距前方敌人的车约有一百米的时候,他“哒哒、哒哒”打了两个点射,但根本无法击中敌人的车辆。一是无法做到使枪身稳定,二是车辆在运动中更无法瞄准,三是他的身体扭曲着几乎无法做到精准射击。再一个,他那个曾经受伤的右臂也不可能承受过多的外力,我更担心他的身体能否扛得住在这样的寒冷条件下作战。
赵志强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
我早已把车辆的油门踩到极点,我们的车辆以时速160公里的速度行进。前面嫌犯的车辆也应该是在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因为我们前后两车的距离基本稳定在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现在就看哪个车先出问题或说是出现故障,另一辆车就胜券在握了。
这时候,刘警官说话了。
他是大声喊叫着说的:“赵处长,让我来试试吧。你来抱住我的腰或双腿,我可以伸出半个身子去持枪瞄准射击,只要能让我每次稳定住五到十秒钟的时间,我争取用三个点射击中前车的轮胎。”
赵志强略一思忖,接受了刘警官的建议,两人迅速配合着调换了位置,刘警官上半身爬出车窗外,举枪向前车瞄准找了找感觉。然后,刘警官回头向车内喊道:“王处长、赵处长,一会我喊预备时,请王处长把车稳住,同时请赵处长把我的双腿也抱紧稳住,只要咱们每轮持续五到七秒的时间,我就有机会射击;然后调整下再进行第二轮,好吧?”
我和赵志强同时高声喊道:“好!”在当前这种紧急情况下,既不是逞能也不是推让,为了制伏嫌犯,谁有能力就让谁上吧。毕竟刘警官作为军中精英,他的军事实力绝对是我们几人当中最顶尖的;既然他提出了请求,肯定有他的道理。
此时,由于我们是以最高时速行进,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是敞开着的,冷风“呼呼”地吹进车内,声音小了根本听不清。
我一看坐在后排的撒清江,他也是紧张地向前张望着。
我大声喊道:“撒清江,你坐到这一边来,尽量保持车的重量平衡。另外,你把弹夹拿好,随时递给刘警官。”撒清江照着做了。
这时,只听刘警官大声喊道:“预备-”
我马上双手握住方向盘,速度保持在160的时速上,踩油门的力度也保持不变。只听“哒哒哒、哒哒哒”,刘警官开枪了,他打了两个点射。
再看前面嫌犯的车辆,仍然在疯狂地狂奔着,显然没有击中。我隐约看到,刚才刘警官打出的子弹击中了前面车辆的后车厢,有点点火花闪烁。这时,有一辆满载煤炭的大卡车从对面呼啸着冲了过来,两车错过的瞬间,强大的气流导致我们的车有些许摇晃,同时带起了一些烟尘。
正在这时,只听刘警官喊道:“糟糕!我的眼睛被沙尘蒙住了。”
我立刻大声喊道:“快点用餐巾纸沾点水递给他!”
撒清江动作麻利地照着做了。刘警官接过沾了水的餐巾纸很快处理好了自己的眼睛,又听见他大声喊道:“王处长,请你在没有会车的时候,把车开在道路的左边。”
我明白了,前车是在道路的右边行进,如果我们的车也在右边行进,刘警官很难击中前车的轮胎。结合刚才刘警官的两个主意,我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道:不愧是兵王,到底是与常人不同!
我看看前面已经没有了来车,就把车开到了道路的左边急驶。车外再次传来刘警官的喊声:“预备--”
我稳住方向盘和油门,尽量保持车辆高速稳定行进,只听:“哒哒哒、哒哒哒”又是两个点射在头顶爆响。
只见前车先是左右急摆了几下,随后就翻滚了起来,向前又滑行了几十米才停了下来。
我高兴得大喊:“高警官,好样的!”
刘警官带着胜利后的喜悦把半个身子缩回了车内,说话间我们的车已经来到了嫌犯们的翻车处,我在距他们十来米的地方停下了车,我和赵志强、刘警官持枪跳下车,呈半圆形包围过去。临下车前,我命令撒清江呆在车内不要下来,看我的手势再作决定。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嫌犯的车,我示意赵志强和刘警官负责警戒,我上前检查嫌犯的伤亡情况。等到了近前细看时,发现司机被散架的方舟盘的支柱穿胫而过,鲜血还在向外喷涌着,显然已经死亡,副驾驶上的那个嫌犯满头是血,似乎还有气息。但他的身体被车门卡住,双腿被车身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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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强和刘警官警惕地走上前来,看了看车辆的状况,又察看了一下嫌犯的伤势,两人合力把车一抬,我顺势用力把嫌犯从车内拖了出来。赵志强对这个嫌犯全身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分别从右小腿上和后腰上各搜出了一把手枪,从他的左小腿上搜出了一把军用匕首。
这时,两辆武警吉普车载着十一位武警士兵也赶到了。刘警官立即命令他们把现场包围了起来。
我看着赵志强,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志强不假思索地说道:“乘他还有一口气,必须立即审讯,只怕他活不到回去再审了。”
我四周看了一圈,这里是荒郊野外,又是冷风刺骨,这个嫌犯也只是仅仅有一口气,在重伤之下能扛多久,确实难说。也只有乘他还有气,能问多少有用的东西算多少了。
我对刘警官说道:“小刘,请安排两个人到咱们的车上,把撒清江带过来,顺便再带几瓶矿泉水。另外,你带几个人对那个死去的嫌犯处理一下,然后就把现场保护起来,等待后续人员到来。再给我几个人把嫌犯的车门拆下来,把这个嫌犯抬到那个废弃的土坯房里。”刘警官立即按照我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不一会,四五个武警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把嫌犯们乘坐的那辆皮卡车的车门拆下来了,用此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把那个嫌犯抬到了土坯房里。赵志强命令这五个武警士兵在这个土坯房十米外负责警戒,并告戒他们,未经我们二人同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时,撒清江在两个武警士兵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土坯房里。我接过他们带来的几瓶矿泉水,拿出一瓶拧开瓶盖,对着这个嫌犯的额头浇了下去。嫌犯的脸上的血迹冲洗掉后,他的眉头上部那个黑痔显露了出来。
赵志强向撒清江问道:“是他吗?”
撒清江低头仔细看了看,抬头对我和赵志强说道:“没错!就是他!”
赵志强在这个嫌犯跟前蹲下来,把他的全身又详细检查了一遍,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说道:“这家伙好像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吧。”
说完,他也拿起一瓶矿泉水向这个嫌犯的头上浇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在持续的冰冷的冰水刺激下,这个嫌犯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眼球转动了几圈,突然“咳咳”咳嗽了起来。
等他咳嗽结束,他朝我们看了几眼,又闭上眼躺下了。赵志强给我示了一下眼色,意思是让我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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