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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可这样的退意刚刚浮现,她就听到这个惨叫哀嚎的人口中含糊不清地叱骂着,辱骂的对象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许秉笔。

月婉转身回头,轻轻问:&ldo;殿下?&rdo;

孟摘月动了动脚步,抚摸着发麻的指尖,下定决心道:&ldo;我们走吧。&rdo;

杜月婉颔首。

越是接近,那种令人感同身受的悲鸣就愈发清晰,近到一种特别的地步后,孟摘月甚至能听见其中交杂的痛喘、还有痛哭流涕的求饶声。

这条路是看不见囚奴惨状的,连道路都因为公主的到来而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她还是无所适从,有一种想要即刻退出去的畏惧。

孟摘月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跟着姑姑停在一片漆黑的帷幕前,然后略微发软地坐在侍女准备的座椅上。

杜月婉吩咐道:&ldo;把幕布收起来。&rdo;

&ldo;是。&rdo;

女官上前几步,将宽阔、不透风的黑幕向一侧拉起来,露出刑室内部的面貌。当这块黑布从封闭的牢笼间掀开时,那股直冲脑海的血腥味儿、肢体残败的腐烂气息,直直地冲击过来。

孟摘月一时呆了。

这块黑布遮挡着刑室的后方,面前的墙壁正对着刑架,裁出了一块可以容人观看的、不太大的孔洞。

孟摘月心口悬起,她对着这道孔洞,可以看见刑架的背后,看到浑身战栗的受刑人,也可以看见‐‐她心目中那只飞入怀抱的蝴蝶,正眉目冷峻地立在对面。

许祥不知道她在这里,纵然他发觉这里面有人,也无法得知是谁。

孟摘月吸了口气,悄悄问:&ldo;姑姑,这个地方……是让主子监刑的吗?&rdo;

&ldo;是。&rdo;杜月婉答,&ldo;为防不公正,有时即便无人监刑,也要让掌刑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监督着他。&rdo;

孟摘月忐忑地点头。

她望着许祥,见到他沉默而俊美的面庞中,呈现出亘古不化的寒意。这实在有别于他在她面前的谦卑尊敬,就像是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木偶,原来隐藏着可怕的獠牙。

审讯稍微停歇的中途,小内侍捧来铜盆,给许秉笔净手。他将沾到血迹的手放入温水中,轻柔地洗干净,淡淡问:&ldo;还是跟证据对不上吗?&rdo;

小内侍道:&ldo;有两处出入。&rdo;

许祥擦着手,神情很是平静,像是很习惯似的:&ldo;绞他的手指。&rdo;

&ldo;是。&rdo;

随后,他转过身,那双眼睛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不忍,透出一股冷酷的味道。

孟摘月有些怔了,她不知道究竟是许祥人便如此,还是她错误地认识了他?在突然升高的惨叫声中,至今只有十七岁的公主殿下,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她盯着刑架上淋漓的血,一道一道,从鲜红凝涸成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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