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凝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儿双眼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泪水纵横交错地在脸上流淌。
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她抬起右手,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我不能老是哭,不能让阿宴还担心我。”
站在一旁的黎樱,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连忙附和道:
“你说的是,若凝,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沈若凝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积攒最后一丝勇气。
随后,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有些无力地拧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水“哗哗”地喷涌而出,水势湍急,水花四溅,打湿了她面前的一小片地面。
她缓缓地将双手伸到水下,水流冲击着她的掌心。
她双手微微颤抖,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凉意。
她却没有退缩,任由那冰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脸。
水和未干的泪水迅速交融在一起,混合成一道道蜿蜒的细流,顺着她的脸颊不断地流淌。
她的头发也被溅湿,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显得凌乱不堪。
可她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内心的痛苦仿佛让她对身体的感知都变得麻木。
她依旧站在那里,喉咙里不时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黎樱心疼地看着她,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断,双手绞在一起。
渐渐地,沈若凝的哭声变得小了些,抽泣声也不再那么急促。
她的双肩不再剧烈地颤抖,只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依然保持着双手在水下的姿势,仿佛想要让这冰冷的水把内心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一并带走。
又过了一会儿,沈若凝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离开了水龙头。
水滴滴答答地从她的脸上、手上落下,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水痕交错,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黎樱焦急地走上前,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沈若凝的后背,嘴里不停地说着:
“若凝,别哭了,别哭了,会好起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若凝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双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呆呆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嘴唇紧绷,艰难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比黄莲还苦涩。
她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黎樱,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黎樱,你看我这个笑怎么样?”
黎樱看着她那强装出来的笑容,心中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眼眶瞬间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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