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套十分破坏气氛的秋衣秋裤,戚栖刚才生出的那些&ldo;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rdo;的悲怆情感荡然无存。
顾清时开着车一路送她到了公寓楼下,戚栖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是之前展家派来接施原的车。
展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么晚居然也跟过来了,真是不容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间到底是父母欠儿女的,还是儿女欠父母的,谁也说不清楚。
戚栖叹了口气,下了车,顾清时也跟着她下了车,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头发:&ldo;我就在楼下等你。&rdo;
戚栖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ldo;等会儿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rdo;
&ldo;好,我回家做给你吃。&rdo;
&ldo;嗯。&rdo;戚栖弯着眼睛笑了笑,点点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以前她因为害怕重蹈覆辙,所以想躲着上辈子那些孽缘,但是现在她是因为想和另外一个人安安稳稳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所以决定主动去面对那些问题。
然而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纵使戚栖做了心理准备,还是惊了一下。
和安国际的公寓都是一梯一户的,所以电梯门一打开就是戚栖的家门口。
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人住,所以楼道的灯坏了物业都没有发现,黑漆漆的一片,冷冰冰的,像是要冻到骨子里头去。
电梯里的灯光把楼道分割成明明灭灭的几块,少年就倚着墙站在阴影里,身形是少年人独有的清瘦落拓,他的背抵着墙,低垂着头,额发遮住双眸。
听见动静的时候才微微抬起头,看到戚栖的时候愣了愣,旋即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哑:&ldo;姐姐,你怎么来了。&rdo;
戚栖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过去输入密码,打开门,打开灯:&ldo;进来吧。&rdo;
施原看着室内温暖的灯光,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换好鞋,然后走到沙发边他最习惯的那个角落,蜷缩起来。
一室的寒意,凉得戚栖心惊,她打开暖气,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施原面前,坐到他对面:&ldo;这么冷的天,你跑到这里来找罪受吗?&rdo;
施原手肘抵着膝盖,头埋进臂弯里:&ldo;失眠,睡不着,只有来这儿会觉得安心些。&rdo;
&ldo;为什么失眠。&rdo;
&ldo;因为你讨厌我了,我知道,那天你肯定讨厌我了。&rdo;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又多了些委屈和茫然的无助,全然没了之前那些心机城府的阴鸷偏执。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
戚栖是真的把施原当弟弟疼过,那时候他就在像,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儿,戚子轩就爹疼娘爱,衣食无忧,要风得风地长大了,施原却一直在流浪,被抛弃,被嫌弃,被辱骂,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依然坚强地生活着。
那时候的小孩儿,多干净,多倔强,喜欢和不喜欢都多么纯粹。
他以前也不是一个坏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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