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被斑驳的色块分割成无法辨识的图景,灰蒙蒙地花成一片。他强忍着太阳穴的不断抽痛,努力让双目聚焦,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类似人形的轮廓。他不得已再次闭上眼睛,试图通过呼吸来调整自己因为身体濒临极限而失去了作用的五感。这并不难,是早已习惯的流程。“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道友你要相信我啊。”在每一个呼吸都无限拉长的时间里,模糊的轮廓慢慢汇聚成一个少女的人影,刺耳难辨的杂音收束成悦耳的嗓音,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被人救了。在一个几乎无人踏足之地,在已经彻底自我放弃之后。少女的眼眸澄澈无暇,只一眼他就明白,这不过是又一次善意的相遇。一次没有意义的相遇。于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道友你没事吗?只是破个皮而已怎么就虚弱成这样?”带着凉意的手贴到了他的额头上,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却已没有力气再去分辩什么。时也命也,善念也未必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遇到他也只能是她的不幸了。“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发烧,真奇怪……”然而少女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会儿抬了抬他的胳膊,一会儿戳一戳他的腰腹,似乎真的在认真检查他身体的状况。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在触碰过他之后还能保持“正常”。所以,他不得不睁开眼睛,不得不彻底醒来。然后他看到了,那只被无数人称之为噬魂之器的镯子,正像只市井中最普通不过的玉镯般乖顺地挂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玲珑雅致。他茫然地将视线从镯子上移开,“此阵以八卦五行为基,应诸天星辰轨迹而变动。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在此阵中迷路很正常。”一边讲解阵法,闻夕一边跟林婉儿一道向着通道那一端走去。行到通道口,他像是观察般回头又看了眼刚刚待的山洞,一眼便将想要的信息全部收归眼底。他滴落在地上的血,已像往常那般无声无息地将地面腐蚀出了数个血洞。而被林婉儿拭去的部分,则早已成为盘踞在她袖口上,难以清洗的血渍。——普通的,难以清洗的,血渍。“……没……路。”“恩?”心神再次震荡的闻夕一时间没能听清林婉儿说了什么。“我说,我没有迷路。”她一脸认真。“林姑娘方才不是说,走不出这个阵法?”“没错,但我没有迷路,是这个阵法太狡猾。”她一脸认真地辩解。终于彻底回神的闻夕默默地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恩,姑娘说的是,换了旁人也走不出这阵法,不是姑娘的错。”这话配上他那没有丝毫神情变化的脸,显得格外得真挚,林婉儿大为感动。没想到闻夕如此上道,跟某把不跟自己对着干就浑身不开心的剑完全不同,林婉儿登时对闻夕另眼相看起来。恰逢两人走到一片岩浆湖旁,炽热的岩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翻滚,冒泡,热气却在不断蒸腾中诡异地冷却在道旁,他们反而感受不到该有的温度。“真是洞里观火啊!”她是想说洞若观火吗?闻夕看着眼前的火焰湖,不是很确定。算了,当没听到吧。“这三日是木系星象主中天,在进入此岛后会先入木阵。又因此时是夏末秋初,则乾位至巽位之间为生门,午时至申时间从生门进入便可入木阵阳面,即是方才我等所处之地。”“原、原来如此?那个山洞就是木阵阳面啊。”林婉儿被这一大堆搞不懂的名词弄得头晕脑胀,感觉闻夕的话简直跟去年来临源城讲经的和尚没有区别——就是天书。“木阵阳面是方才那巨蛇所在之地,如今我们所在的是火阵阳面。”面对闻夕看过来的微妙眼神,不肯认输的林婉儿强撑着继续说:“怎么都是阳面,是不是去了阴面就能破阵而出了?”闻夕:……阵法分阴阳,特别是这种以山川为势的大型阵法,阳主生,阴主死,这是基本常识。以刚才他们所在的木阵为例,阳面只是个放大了十几倍的普通草地,虽有惊却无险。虽然进入这一层的火系阵眼,也就是那条巨蛇很难抓到,但因为他特殊的体质问题反而很好解决。可阴面就不同了。阴面遍布肉食性的妖藤,剧毒无比的沼泽和到处飞掠的食腐性的猛禽,这每一样对失去了灵气供给的修者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据他所知,除他以外还没有任何人能活着从阴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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