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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第1页）

&ldo;你就与我想象中的模样，一模一样。&rdo;

伊莎贝拉悄悄地松开了手，悄悄地向后退去，但康斯薇露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在她深爱的人的手中，她也依然能存在着。她从前并不知道这一点，可这改变不了什么，她谨记着这一点。

&ldo;我只是一个鬼魂，埃尔文。&rdo;她温柔地提醒着他。

&ldo;而我比鬼魂多的，也不过只是一副血肉。&rdo;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面庞，那就如同以指尖追逐着虚无的珍珠灰雾气，但他似乎丝毫不介意，&ldo;埃尔文并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活着，但不存在的人。&rdo;

康斯薇露一震。&ldo;如同我一样？&rdo;她悄声问着。

&ldo;如同你一样。&rdo;他也悄声回答着，&ldo;当你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我是埃尔文布莱克，苏格兰日报的记者，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庞，有一份无足轻重的工作，但那并不是我。

&ldo;后来，我们道别的时候，我是马克西米利安，德意志帝国培养出的间谍，皇帝陛下手中的利刃，接近你是为了窃取与阿尔伯特亲王号，还有英国在南非事务上决策的情报。我一直以为那是我，那会永远是我。

&ldo;可最终，我知道了，那是我一直在追寻的真相‐‐我从来就不曾真正活着过，真正存在的，是一个政府项目，叫做马克西米利安。人们看着我，他们看到的是那个项目；我的父母看着我，他们看到的也是那个项目；他们所想要的，他们所承认的，他们所认可的，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我的人知道的，都是那个项目，而不是我。

&ldo;因此，站在你面前的，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就只是一个爱着你的男人，仅此而已。&rdo;

&ldo;我也没有名字。

&ldo;人们喊康斯薇露，但他们呼唤的已不是我；人们唤马尔堡公爵夫人，而那从来就不是我。我想我是活着的，但却是一个除了伊莎贝拉以外无人知晓的存在，我从来不愿被任何人察觉，你是唯一的一个。&rdo;

这一刹那，他们都对彼此露出了微笑。早在很久以前，也许是第一次相遇的甲板上，也许是第二次相遇时他讲述的那奇怪的故事，也许是第三次的长廊下，他们的灵魂‐‐某种比鬼魂还要更为虚无缥缈，无迹可寻的存在‐‐就已经偎依在了一起。然而，直到这一瞬，他们才明白了背后的原因。

在相遇以前，他们所有走过的人生旅途，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彼此，而存在着的。

&ldo;你知道了，对我来说就足够了。&rdo;她也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拨开了他的金发，眼前的这男人察觉到了她的触碰，愕然至极地瞪大了眼睛，但康斯薇露只是淡淡笑着，&ldo;只要你知道了，我就不再孤单了，我就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人，有着意义与目标，就如同你一般。&rdo;

&ldo;如同我一般？&rdo;

&ldo;是的，&rdo;她依恋地描绘着手指下那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仿佛只要被他如此真切地注视着，有那么一两秒，康斯薇露就能假装自己从不曾死去，她仍然活在这世界上，有重新再来的机会，&ldo;我可以给予你一个名字，而你也可以给予我一个名字，如此，我们就是为了彼此而存在‐‐无论这个世界其余的人是否知晓我们的存在，至少在你我的眼中，这都是真实的。&rdo;

&ldo;你想叫我什么？&rdo;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些，似乎所有他童年未能历经的无忧无虑此刻都拥入了这个笑容之中，说道，&ldo;我仍然想要唤你为康斯薇露，不是公爵夫人的康斯薇露，不是曾经活着的康斯薇露，而是我的康斯薇露，这是一个全新的名称，与任何人都无关，只属于你。&rdo;

&ldo;avis。&rdo;康斯薇露说，这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它一直在那儿，只是等待着被喊出，&ldo;这是一个被诺曼底人带到英国的名字，源于古老的德国名字aveza，它意喻着鸟，展翅欲飞的鸟。就如同你一般，你从德国来到了英国，而从今往后，你将飞向一个新的人生。&rdo;

&ldo;那么，我就是埃维斯了。&rdo;他高兴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反复地念着那个名字，&ldo;你会跟我一同飞走吗，我的康斯薇露？&rdo;他甜蜜地问道。

笑容突然从康斯薇露的脸上消失了。

&ldo;不。&rdo;

在这之后是不出意料的沉默，然而每一分一秒的寂静都是如此痛苦煎熬，都在试图将她往另一个答案推去。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答应，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不容更改的决定。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埃维斯愣愣地看着她，失魂落魄地问道。

&ldo;意思是，&rdo;她的手仍然停留在那双眼眸上，她要永远将这颜色记住，她要永远将这一切记住，因为今天过后便不复存在，&ldo;从这儿飞走的，只可能是你，埃维斯。&rdo;

&ldo;这是因为你是一个鬼魂吗，康斯薇露？&rdo;他急切地问道，&ldo;你知道我不可能介意的。我不在乎我今后是否能触摸到你，是否能亲吻到你，是否能与你一起老去，是否能与你一同养育孩子，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康斯薇露‐‐让我带你一起离开吧。让我给予你这个选择，让我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额人生，你不必再活在那个如今拥有了你身份的女孩的阴影下，你可以作为康斯薇露存在，我的康斯薇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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