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听到警笛的声响后就没有继续监听下去,他已经听到了他意料中的结果。
不管霍西川是不是亲自动手,警察肯定会搜船,走私的东西隐藏得很深,但那些隐秘的交易的证明却被他不厌其烦地找出来,放到警察可以轻松发觉的位置。
霍西川是谨慎的,但他唯一想不到的一点是,即使是这样艰难重重,损失惨重,也即使未来还可能面临更大的艰难,更多的损失,警察们还是会锲而不舍让他伏法。
霍西川不会明白。
白越想了半天事情,头痛欲裂,步伐都不大稳定,他靠着栏杆休息了片刻,却还是选择继续前行,他被警察找到固然不会有任何危险,然而在这个当口,他没有时间应付警察们的漫长程序。
他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港口。
警察来得可真多,比他之前任何一次看到的都要多。
那么,那个小警察会在那里吗?
这样毫无意义的又不受控制的想法在最近对他来说并不算少见,他很快强制中断了自己的思绪。
他信手将耳塞和它连带的设备扯出来,落在地上有轻微的声响,他的脚步踏上去,它们带着他的体温碎裂,他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第67章
海城的人都说霍西川要完了。
他在这个寒冬里栽了个大跟头,名下产业被查抄,数罪并罚,谁也救不了他。
但只有警察才知道,霍西川还远不至于完蛋。
霍西川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即使被拘捕、被审讯,看上去也没有一点狼狈,甚至那点憔悴还给他年轻的面容添上点年岁感,显得更为成熟而深沉。
他微微笑了笑,是风度绝佳的模样:&ldo;之后的事情由律师来详谈,我们法庭再会。&rdo;
这样从容的样子气得警察狠狠跺了跺脚,而霍西川已经扬长而去。
&ldo;凭什么都这样的情况了还让这个混蛋保释出去!他出去了不知道能干多少事!&rdo;
蒙丘的脸色并不比其它人要好上半分,他看着霍西川的背影,冷冷地说:&ldo;当然是因为有人要保他。&rdo;
这个冷面警官到了此时,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重重拍了拍桌子,发出令人胆颤的声响。
他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地回去办公,但只走了一步,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那倒地的声响叫人心惊肉跳,警察局中顿时乱成一团。
霍西川获得通讯自由后首先就翻起了自己的未接来电,他选择一个电话打过去,短暂的忙音之后,对方很快接过电话。
&ldo;小霍总啊,出来了?&rdo;
霍西川无暇和对方寒暄,单刀直入地说:&ldo;如果我说我想做一个在场无罪证明,有什么手续是我可以做的吗?&rdo;
对方沉默了很久,但语气依然是带笑的:&ldo;啊……那有点难,要我说,你们的交易合同应该更秘密一点,你知道,这保释出来,我也是找了不少人,大家也都是看在你们家对海城做出过不少贡献的份上尽力了,但这事那么大,年关了,警察那边不肯松口,我们也不能介入司法对不对?&rdo;
霍西川面色更为冰冷,只有语气还带着之前的平静:&ldo;我出现在那里是个巧合,霍家产业那么大,投资中断的影响也并非只有霍家在承受。&rdo;
对方便笑了出声,说道:&ldo;是啊,我们也很痛心失去霍家这个支柱,只是法律就是法律,我们都是要听法律的,小霍总你有海城最好的律师,这一次一定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rdo;
霍西川敷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他的脸色阴沉得没有人敢靠近他。
无论那些老油条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他们的意思是很明显了,他们为他最多只能做到将他保释出来的地步,他们口口声声司法法律,但霍西川同他们打交道那么久,比谁都清楚他们这样做从来不是因为法律,而是他能给他们的,有别人能给了。
霍西川在被拘捕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弱,在李寄明发疯一般蚕食他的领地、而警察们像水蛭一样对他紧追不舍开始。那人是谁?李寄明早已经什么用都没有,柳爷老了,只想着凭借原本的人脉安度余生,没有这种冒险的野心。
还有谁?
叶荆。
这个躲在柳爷阴影下的家伙,就这样利用他和李寄明和警察的斗争占据了不少利益,然而他只是个柳爷的代理人而已。
他不是柳爷,他在海城的根还没有扎稳,做不起大动作‐‐
不就是给官员们提供好处取代他,让他失去庇护吗?
那么假如叶荆死了,谁给吸血惯了的官员们好处呢?他们……除了他霍西川,还能选择谁?
他的人被拘捕了,也没释放出来,只剩他独自走在寒风中,他打电话约了个助理给他取车,挂断电话的时候没忘思考他还有什么人可以用。
其实即使不对叶荆动手,他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失去了这里的事业、官员的庇护,他也有门路迅速逃亡国外,可那这只是他最后的底牌而已,逃跑不是霍西川的作风,惩治一切敢打他主意的人。
霍西川的确是文明的,姿态优雅双手干净的,他是有名的青年才俊,绝对成功的商人,可别忘了,他本身是个黑社会,他之前只是不愿意做一些太血腥粗暴的生意,不代表他不敢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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