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城红妆坊郝六家?的郝六啊。”韩泰平的眼神更惊恐了,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将心里的潜台词表现得淋漓尽致:你是怎么知道的?!“把这条也加上,”林随安道,“六爷的身份也是韩泰平供出来的。”花一棠:“好嘞。”“林随安你这个?恶鬼!花一棠你这个?畜生!你们两个?都不?是人!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韩泰平震天的叫骂声中,花一棠和?林随安肩并肩靠在桌案旁,同一姿势抱着双臂,同一表情笑吟吟瞅着,还时不?时评价两句。林随安:“他骂人功力远不?如你,不?走?心。”花一棠:“谬赞谬赞。”“要不?你也骂两句,打个?样?”“我如今好歹也算一县县尉,贸然骂人也太失礼了吧。”“你说他骂了这么久,累不?累啊?”“我瞧着嘴皮子都干了。”花一棠将手里的黑瓷瓶扔给丙四?,“让韩里正润润喉。”丙四?拔开瓶塞就要往韩泰平嘴里塞,韩泰平的骂声戛然而止,换成了凄厉的尖叫,“我只知道三?爷是净门的门主?!”林随安和?花一棠同时闪了腰,凌芝颜的笔在供词上戳个?洞,云中月的下?巴砸到了地上。伊塔:“啊嘞?”丙四?四?人:“啊嘞嘞?”小剧场躺在县衙里晒太阳的靳若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净门门主?”花一棠噗一下笑出?了声,“韩泰平,你是觉得我和你一样蠢吗?丙四,灌符水!”丙四掐着韩泰平的脖颈提起,黑瓷瓶怼到了他的嘴边,韩泰平惊悚尖叫,“我还没?说完,此净门非彼净门!”花一棠眯眼,示意丙四松手,韩泰平咚一下坐回了地上?,满头大汗。林随安:“你是说,还有另一个净门?”韩泰平吞了吞口水,飞快点头。“哦?这倒是有趣了。”花一棠端起一盏白水,拉着木凳坐到了韩太平的对面,将白水递给了韩泰平,韩泰平小心确认过后,咚咚咚喝了个干净,整个人彻底颓了下来。“花县尉想知?道?什么?”这一次,韩泰平居然用了敬称。花一棠:“你见?过三爷的脸吗?”韩泰平摇头,“他一直带着面具,披着大氅,变了声音,莫说脸,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连他的脸都没?见?过,居然肯替他卖命?”“月俸一百金,莫说是只是个不愿暴露身份的人,就算是头猪我也能替他卖命。”云中月瞪圆了眼睛,口型:娘诶,一百金!凌芝颜手里的笔颤了颤,显然有些动摇。唯二不为所?动的只有月俸一千一百金的林随安,和本人就是金主爸爸的花一棠。花一棠甚至还不屑“切”了一声,“他是怎么与你联系的?”“每次的联络人都不一样,有时?是老人,有时?是幼童,还有妇人、叫花子、胡人、铁匠、屠夫……太多了,我记不清了。”“千人千面啊——”花一棠喃喃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云中月。云中月顿时?急了,“喂喂喂,和我没?关系啊!”“不是易容假扮,而是——都是不同的人。”韩泰平道?,“这些联络人似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传达什么内容,只是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应该只是随机选取的路人,相比固定的联络人,这种方式反而更隐蔽安全,林随安心道?,只有一个问题,三爷是如?何锁定韩泰平行踪的,莫非他也有类似净门的消息网络?花一棠:“见?面之后呢?”“三爷会给我下个月的俸禄,告诉我下一步的任务。”“见?面时?间持续多久?”“不出?一炷香。”“三爷身边可有其他人跟随?”“三爷向来独来独往。”“也就是说,你们一个月见?面一次?”“以?前是,但自从我到了诚县,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三爷了。”花一棠挑眉,“这么说,你一年没?领到俸禄了?”“俸禄还是一月一发?,每月朔日,就会有人将俸禄送到我的房里。”“你见?过送俸禄的人吗?”“没?有,那人来无影去无踪,不像人,像鬼魅。”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了云中月。云中月抓狂:“真和我没?关系!”林随安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想不到这位三爷还挺守约,从不拖欠工资,莫非还给员工买五险一金。花一棠也有些匪夷所?思,“只是这般,你就肯替他做这么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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