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冒牌货,有靳若足够了。”林随安抱着千净,斜眼瞅着云中月,“林某要盯紧的是?真货。”云中月笑了笑,慢吞吞在院子里溜达起来,林随安亦步亦趋跟着,确保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千净的攻击范围,只?要云中月有任何异动,一刀秒杀。走?着走?着,云中月停在了厨房门?前。厨房门?板上,也贴着两张铁血花财神的版画,云中月盯着画,竟是?发起呆来。林随安视线在版画和云中月背影上转了一圈,心中一动,“你若喜欢这?财神画像,我送你一张,花一棠买了好几百张呢。”云中月:“我可不要,贴在家里做噩梦。”“若不喜欢财神,我还有一张战神娘娘,据说能?驱邪避祸,保卫家园。”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林随安突然感觉云中月周遭的氛围变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将他的肩膀都压低了三分。云中月慢慢回头,隔着人|皮|面具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但林随安能?看到他的眼睛,漆黑幽邃,像深夜里的泉水,表面平静无波,深处暗流汹涌。林随安眉头微动,“战神娘娘的脸上有张面具,我觉得很像你。”云中月静静看着林随安半晌,左边面皮抽动两次,勾出一个怪异的笑脸,“传说中,守护弈城的战神娘娘,手持斩|马|刀,所向睥睨,一女当关,万夫莫开,有以一敌百之?力。好像更像你啊。”林随安呆住了,贼人叫山大郎,三十二岁,以送水卖水为生,家住南朝巷二十号,好巧不巧,花宅出?入记录册上的送水郎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南朝巷,靳若只用了半个?时辰就锁定?了目标,完美擒贼。弈城县衙显然很不适应这般高效率的工作方?式,花一棠、林随安和云中月赶到的时候,宋县令还是懵的。山大郎长?得黑黝黝的,挺健壮,此时却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跪在院子里,身上五花大绑,鼻涕眼泪拖得老长?,“别杀我别杀我!我全招了!都是我?偷的,求求各位老爷绕我?一条狗命啊啊啊啊!”山大郎的宅子只有两间厢房,一间卧室,一间仓房,不良人将仓房里东西一样一样搬出?来,整齐排列在院中,登记造册,每记录一件,便有人吆喝一声,这是规矩,官方?的说法叫“唱证”,为的就是公开公正,以防有人徇私偷藏证物。“沾了泥的臭袜子一只——”“生虱子的假发包一团——”“豁口的剁肉刀一把——”“洗干净的狗食碗一只——”“臭烘烘的夜壶一只——”“火腿半条——”“黑了吧唧的水囊一个?——”“发霉的裤子半条——”“馊了的咸菜坛一个?——”“熏香的肚兜一个?——”“生虫的草鞋一双——”不消片刻,竟快将整座院子摆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臭的臭,馊的馊,味道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伊塔和四圣躲得老远,五长?脸皱巴成了苦橘子,这可能是四圣表情最?生动的一次。宋县令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云中月捏着鼻子,花一棠贴着林随安站着,小扇子摇得飞快,权当空气清新器。宋县令以袖掩住口鼻,厉喝,“山大郎,你?为何要偷这些——这些东西?!”山大郎哭道:“我?、我?我?就是喜欢那些东西,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我?不想害人,就是想把它们偷回来,放在家里看着,我?就舒坦——”林随安:好家伙,是个?恋|物|癖。花一棠:“为何要假冒云中月的名字?”山大郎哭得更凶了,“我?听说过天?下第一盗的名号,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盗,我?做梦都想成为云中月,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呜呜呜呜呜呜——”感?情这小贼是将云中月当成梦中偶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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