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阿织茫然地问:“又要叫七哥了?为什么呀。”
&esp;&esp;“你见了隋淼都喊隋家哥哥,连沈家大郎你都喊沈哥哥。”
&esp;&esp;应小满一边帮忙剥柿子皮一边说,“见了七郎,更该喊哥哥。七郎更亲近咱们家。”
&esp;&esp;说的有道理。阿织乖乖地改口。“好吧,喊七哥。”
&esp;&esp;义母对着满桌子菜,有滋有味地喝了口小酒,放下酒杯说:“先不急。等七郎跟咱们回老家,去你爹坟前,把两刀纸钱烧过,供一壶京城带回去的好酒,叫你爹在地下有个数,再叫阿织当场改个口,七郎从此算我们家亲近的人。”
&esp;&esp;说得更有道理。应小满和阿织两个都乖巧应下。“好吧。”
&esp;&esp;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esp;&esp;阿织手里半个柿子还没啃完,高兴地跳起来去开门:“七郎来了!”
&esp;&esp;晏容时提着一个提盒来的。
&esp;&esp;三层大提盒,满满当当摆着八菜一汤。六荤两素,汤还是热烫的。
&esp;&esp;“从附近酒楼订的招牌菜。”
&esp;&esp;山煮羊,蟹酿橙,豆豉鸡,鲜鹅鲊,鲈鱼脍……
&esp;&esp;各色京城名菜一一摆出,连带应家自己准备的六道下酒菜,十四道菜肴,算是极为丰盛的席面了,小院石桌压根放不下。
&esp;&esp;义母张罗着把靠院墙放着的长木桌搬来小院中央,总算放下了十四道大菜。三大一小分两边对坐,义母带着阿织坐北边,应小满带着七郎坐对面。
&esp;&esp;每人面前重新添上筷子,碗勺,酒杯。
&esp;&esp;“我来晚了。”晏容时接过筷匙,好笑地捏了捏阿织呵欠连天的小脸蛋。他有些意外。
&esp;&esp;“带来的几道菜原本打算做宵夜。你们还没吃么?”
&esp;&esp;“阿织吃过了,我跟娘等你来。”应小满晃了晃被老娘喝得半空的酒壶,把第二壶酒放在桌上。
&esp;&esp;“知道你那边忙。难得的中秋节,你又不回家过,总不能叫你孤零零地在官署里自己吃喝一顿就算过了?”
&esp;&esp;她给桌上三个空杯挨个斟满,放在各人面前。
&esp;&esp;“好了,不拘人数多少,总归在一起吃席过节。娘,七郎来了,你老人家举杯呀。”
&esp;&esp;义母今夜酒喝得有点多。不过她的酒量显然比女儿好得多,脸上压根不显,只有点酒气上头,显出平日少见的开怀模样,应小满一催促,义母干脆地举杯。
&esp;&esp;“咱们应家在京城过的头一个中秋。没啥好说的,大家都平平安安最好。”
&esp;&esp;应小满欢喜举杯:“敬八月中秋好月色。”
&esp;&esp;晏容时同时举杯:“敬中秋皎月,愿四海安平。”
&esp;&esp;阿织左看看,又看看,跟着举起蜜水杯子,憋了半天:“喝!”
&esp;&esp;——
&esp;&esp;今晚放开肚皮吃席,吃喝得尽兴。唯一的遗憾是酒不太够。
&esp;&esp;应小满拔开酒瓶塞,一滴滴地往酒杯里滴。
&esp;&esp;“两壶酒这么快就见底了。”她嘀咕说:“我都没喝两杯。今晚娘喝得好多。”
&esp;&esp;“我再叫人送一壶来倒是不打紧。”晏容时摇了摇空壶放下,悠然说:“怕有人喝醉了,当着家里小孩儿的面,又喊七郎,亲亲——”
&esp;&esp;应小满扑过来捂住他的嘴。
&esp;&esp;“别说。”她小声说:“娘不知道。”
&esp;&esp;晏容时同样低声说:“别怕,你母亲吃喝得高兴,不见得留神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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