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成绩都不错,不是都考上高中了吗!”钟亲新吸着廉价的烟,慢慢吐出一口烟雾,烟雾里,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许他不想让姚建看见吧!烟尽雾散后,他望着屋里韵儿忙碌的身影,“我已经跟韵儿说了,她同意你去。虽然现在在社会主义进步下,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是轻了不少,但国人的骨子里,潜藏了华夏五千年的封建意识,又怎可在这改革开发短短几十年消散。你是男孩,这书你去上,日后会有大用,只要你不忘记今天的誓言,我对韵儿也就有个交代了。”
这翻话也许有理,中国教育虽时时不忘教导学生“打到封建思想意识,高举人生来平等、自由,没有高低尊卑,民族贵贱之分,”但试问有那一个国人做到过!国人的骨子里是除不去这些封建思想的,至少现在不会!姚建就是一个例子,生下来就在外人眼里是异类,没有过个一天与人平等的日子。虽然钟亲新待他与韵儿无异,如亲孙子一样,但不是自己的心里永远都会割着一层纱。
听着钟亲新不是发自内心的言语,他的心更不是滋味,什么封建不封建的他都不去想,他只知道钟亲新是为了能让他去的安心,用封建思想来安慰他而说出来的“假话”。
“爷爷,我不想读。”姚建站了起来,拉着站在门口的韵儿就向外走,“韵儿,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韵儿挣开他的手,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钟亲新,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她不想让姚建离开她,想要与姚建一起去上高中,一起去寻找属于自己梦幻中的未来,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她独自哽咽着不能流出的泪与不能言出的痛,呻吟着吼了出来“爷爷让你去,你就去吧!只有上学你才更有机会实现你心中的报复。”
她不是想对着他发火,而是自己心中积压的小小不满,在这一刻就如灯心遇上火一样,烧了起来
当她做出这一选择时,她以前的种种梦想就如雾一样,风一来消失的无影无综。再也找不回,她也不想找回,她只剩一个梦想,就是希望姚建能查清他父母的事,让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汗颜,为他死去的爷爷奶奶讨一个说法。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再次拉着韵儿的手,故意微笑着。
笑的很甜,甜得温暖了她冰冷地心。
借着暗淡地月光,他们穿过树林来到一片草众中,满天繁星下,周围尽是比人高的草,伴着微风中发出“沙沙”地响声。
“到这干什么?”韵儿问。
“闭上眼睛。”他靠陇韵儿的耳根轻声说道。
韵儿闭上了眼,当睁开眼时,满天的萤火虫如银河,像星系一样灿烂地围在她身旁飞过,一闪一闪地,幽蓝色的光。她看着满天萤火虫与在一大片萤火虫中正拿着袋子向她走近的姚建,哭了,感动地哭了,泪水中带着笑颜。
此情此景,永刻在了她的心中,她的记忆中,永世不会忘。
好一个浪漫而又难忘的十八岁生日!
“你生日礼物,好不好看?”萤火虫中,姚建一身素衣,高高的个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站在那儿做的一切,只为一个女孩过生,只为她能高兴。
试想这么多的萤火虫,他要多少个夜晚,不怕黑不怕累的去收集。
此时的美景与姚建此时的温柔,令他的先前冰凉的心,有了温度,擦干了的泪再一次流下。
“好好看好好看!你怎么做到的?”她问。
“心。”
“心?”韵儿不太明白。
“心,只要有心就能做到。”
韵儿看着满天的萤火虫和温柔与深情俱全的他,不知说些什么,望着天空,尽情的感受他的给她的“生日礼物”
“到了学校,你要照顾好自己。”想起明天他就要走,她的泪在脸颊已汇成一条长河,侵湿了衣服,湿了她的心。
这眼泪,同样带着幸福。
看着她红润的眼光又聚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有多痛,他只想时间停留在此刻,在他身边只有韵儿。
时间虽不可以停留,但他可留下,可他不能,他还有梦,还有未完成的梦,他的梦想中还有要给韵儿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不会放弃他的梦,他的梦想带着仇恨!
他心乱急了,望着残缺的月亮,“韵儿,我们一起去,好吗?”
“不行!你去吧!在哪一个人要小心,你左手有伤,不要再与人冲动,答应我。”姚建的童年就是在打架中度过的,他在与韵儿爷俩离开家乡后也一直不断打架,但每次的过错都不在他,是别人挑起的。韵儿想起他这次要远走,怕他再打架弄伤自己。
韵儿虽一百个不愿意他一个人去,但没有办法,有些事,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对着萤火虫他和她都相互许愿,希望彼此能过好,开心幸福。
两人不再言语,也知道在此时美景中不再需要什么言语,用心体会,就已足够。
他们相视沉默,直至满天萤火虫只剩几点微弱地光在闪烁,他们才相视,一切言语尽在其中,手牵着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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