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引兰对姬岩没有感情,两个人却一起经历了许多。这一刻,孙引兰忽然决定等此间事了,她会努力将自己的心放在姬岩这里,努力尝试着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姬岩起身时,孙引兰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姬岩立在床侧,回头去看她。
孙引兰压下心里的不安,用笑脸对他,说:&ldo;不管明日结果如何,殿下第一要护好自己,完完整整地回来。就算出了纰漏,天下可以再争,命却只有一条,我和煜哥儿……&rdo;
&ldo;放心,明日万事俱备不会出任何纰漏。&rdo;姬岩打断她的话,&ldo;你陪着煜哥儿先歇着,我去与玄恪吃酒。&rdo;
孙引兰勉强点了点头,知他是不爱听了。
分明是除夕,姬玄恪却没有回家,他坐在偏厅里,独自饮酒。酒已喝了几壶,他捏着酒盏,目光落在酒盏上,有些发怔。
&ldo;玄恪,当真不回家与家人一起守岁了?&rdo;姬岩在桌旁坐下。
姬玄恪收起心神,他放下酒盏,指腹压了压鬓间,带着疲意地说:&ldo;不回了。&rdo;
姬岩自己倒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ldo;玄恪啊,其实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必如此。当时那种情况,你家里人也是得了宫里的口谕,依从圣意办事。你家里虽是宗族,几代下来,情景的确算不得好,又怎敢不依令行事。我知道你是怪他们满口答应帮你周转,实则支开你。其实也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rdo;
姬玄恪轻叹一声,道:&ldo;刚知晓时的确气恼。可这一年经历下来,却也明白怪不得旁人,只怪自己的无能无权无能为力,不能护她周全。&rdo;
他笑,眼角微湿。
姬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回家去看看罢。明日一早赶回来,过了明日,你再也不是无能无权之人,再也不会护不了心爱的女子。&rdo;
姬玄恪苦笑。
就算他有了权势又如何?他心爱的囡囡早已走远,再也不需要他护了。姬玄恪又饮一盏酒,烈酒入喉,浇不灭心间苦涩。
姬玄恪还是依姬岩所言,回了家。姬府上下皆是欢喜,他的母亲更是湿了眼角,又哭又笑。
在子时的爆竹声中,姬玄恪远离人群,独自立于树下,指腹反复捻着玉扣,忆起当年柳下相见的情景。
玉扣忽然从他指间滑落,落在青砖路上,碎了。
姬玄恪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蹲下来。他伸手,指尖轻颤,不敢去拾。
翌日一早,姬平莲早早起来,立在姬节院前的抄手游廊里,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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