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桦心头笼罩上一片疑云,云水榭在垂花门附近,距离待客的前厅甚远,季子墨怎会独自前往那里?
谈梅雪听到丫鬟的禀报,急忙挤过来说:“三弟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我们快去看看他!”她一把拽住水清桦,满脸焦急:“别怕,嫂嫂陪你一起去!”
水清桦看她一眼,冷冷拂开她的手,淡淡地说:“不过是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歇一会就好了。”
谈梅雪愣了一下,继而大声指责:“三弟妹,你这就不对了,都说你们夫妻恩爱,你对三弟怎这么漠不关心?”
水清桦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去陪水家女眷,留下谈梅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水清桦不去,她一个当嫂嫂的,有什么理由去看醉酒的小叔子?
云水榭,季子墨已然陷入梦魇。
在前厅,他喝了一杯水酒后就感觉头重脚轻,视线也变得朦胧。恍惚间有个小厮过来搀扶他,走了很长的路,然后把他安置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身体沉重得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意识却依然残留着一丝清明。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季子墨鼻翼微微翕动,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他的鼻间。
“清桦,你别恼我,我不小心喝多了,一会就好。”季子墨嘟囔着,声音中带着歉意和依赖。随着那股香味越来越近,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警觉。这香味,清新而淡雅,却绝不是妻子身上的味道。
季子墨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模糊中他想起了京城琼林苑,意识到自己可能落入了圈套。他想动,身体却不受控制,连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女子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季子墨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清醒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水榭外,春意盎然,谈梅雪正带着一群女眷笑语盈盈地走近。
“这里虽然偏了些,但附近有个牡丹园,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还算值得一赏,劳烦各位夫人移步了。”谈梅雪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经过云水榭,谈梅雪又道:“走了这么久有些累了,不如大家进去歇歇脚,我让丫鬟上点茶水?”女眷们纷纷道好。她们好奇地看着云水榭,顾名思义,这是座三面环水的亭阁,修建得小巧精致,轩窗前都悬垂着纱幔,风从湖上来,纱幔也随之起舞。
众女正待往里走,却见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从院门后转了出来,挡在她们面前。他眼神冷冽,语气坚决:“里面有人歇息,不太方便入内,各位夫人请吧。”
“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谈梅雪惊疑不定,她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唐灏的眼睛死死盯着谈梅雪,语气不容置疑:“子墨哥喝多了,我守着他呢,夫人还请回避。”
谈梅雪讪讪地带着女眷们走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疑惑,有几个女眷开始交头接耳。
另一边,水清桦送走爹娘,唯留玉桦一人在身旁。正坐立难安,唐灏背着季子墨进了屋。
“夫君!”水清桦扑了上去,季子墨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好,满脸通红,额头、鼻尖全都往外冒着汗珠。
“叫大夫!”水清桦吩咐丫鬟。想了想,她不放心府里的大夫,特别安排人去外面请。
“唐灏,这是怎么回事?”水清桦急问。
唐灏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难以启齿。“我去的时候,子墨哥已经是这样了,我就把他背了回来。”
水清桦狐疑地看向他:“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或出现不寻常的人吗?”
唐灏低着头,不看水清桦:“没有。”
水清桦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唐灏,今日多谢你了。这里有我,你们都回去吧。”
唐灏依旧低着头,拉过玉桦,两人一道告辞离去。
过了片刻,大夫来了,他把了好一会儿脉,问水清桦:“季三老爷平日酒量如何?”
“他几乎滴酒不沾。”水清桦答。
“这就对了。他这是喝了太多烈酒,身体无法承受,一时陷入昏厥。”说着他掀开季子墨的衣袖,两条臂膀已被酒熏得通红,还泛起一片一片的小红疙瘩。
“这种情形很危险,严重的甚至危及生命,以后切记不能让他饮酒。”蔡大夫千叮万嘱,开了强效解酒药才离开。
水清桦给季子墨把药灌下去,这才长吁一口气。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他非常谨慎,平日几乎不会饮酒,今日怎会如此大意,喝下过量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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