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甩鞭,马车开始转向城外驶去。
这个时代,经济毕竟不发达,便是天下有名的繁华城市邯郸,到了城郊便显冷清,出了城,那更是荒凉一片了。
城外,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原上,没有耕种。望着那干裂的田地,玉紫这才注意到,似乎很久没有下雨了。
她一边出神,马车一边继续向前驶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荒凉的歌声传入她的耳中。
玉紫抬头一看,只见前方一个土丘上,跪着百数个衣衫破烂的农民。这些人正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念念有词。
玉紫好奇地望去。
只见在他们的前方,树着一个泥做的像,那像远远看去,像木头又像泥土又圆圆的像个太阳。在那东西的下方,一个披头散发,巫者打扮的人正带着磕着头。
当玉紫的马车驶近时,她清楚地听到他们唱道:&ldo;彼黍离离,芳糙萋萋,彼黍离离,鬼神悯焉。彼黍离离,芳糙萋萋,彼黍离离,鬼神悯焉……东方风起,西方雨落,南方有日,北方有雪,天降四时,阴阳顺我,彼黍离离,鬼神悯我。&rdo;
苍凉的歌声在天地间飘荡,在荒原间飘荡。
望着他们,玉紫低声问道:&ldo;他们是在求雨?&rdo;
&ldo;然。&rdo;回答她的是驭夫,&ldo;已有月半无雨了,恐又是天地降灾啊。&rdo;
天地降灾?这地方还有护城河呢,把河里的水引过来,完全可以灌溉。
玉紫一边寻思着,又问道:&ldo;别的地方呢?也是无雨?&rdo;
驭夫一怔,半晌才讷讷说道:&ldo;臣不知。&rdo;
玉紫笑了笑,道:&ldo;然,你是不知。&rdo;这些人足不出户的,眼界又浅,哪会想到别的地方有没有雨?
就在玉紫寻思时,那驭夫突然说道:&ldo;可臣知道,姬是好人。&rdo;
玉紫一怔,她收起恍惚的心神,好奇地问道:&ldo;你为什么这样说?&rdo;
那驭夫笑道:&ldo;姬在这个时候,还在问臣别的地方有没有雨,光这一句,便知臣是好人。&rdo;
是么?
玉紫一笑。
她的目光又转向那些跪拜不已的庶民们。
好一会,玉紫轻声说道:&ldo;回去吧。&rdo;
&ldo;然。&rdo;
马车载着她,向城中驶回。
马车刚刚入城,迎面一队人马直冲而来。
望着那走在最前面的马车,玉紫冷笑一声,便收回了视线。
可这时,那马车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唤,&ldo;鲁氏。&rdo;
是齐太子的声音。
玉紫抬起头来。
这时,齐太子已挥手令驭夫向她靠近。
不一会,他的马车便靠近她的。
掀开车帘,如此近距离地望着玉紫,望着她看似平静,可终有些憔悴的面容,齐太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怜惜,他望着她,低沉地说道:&ldo;鲁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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