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总理夫人?&rdo;陶美玲很是感到不解,眼睛扑闪扑闪着,&ldo;当谁的总理夫人?&rdo;。
&ldo;当然是当我们赵瑞芝赵大总理的夫人唆!&rdo;
&ldo;让我当瑞芝姐的夫人?&rdo;陶美玲惊奇至极,很快,惊奇又变成了戏谑的惊喜,两眼灼灼闪亮,&ldo;好,我就当瑞芝姐的夫人!&rdo;
陶美玲边说着,边一蹦子跳下床来,步履轻盈地走到赵瑞芝面前,用很夸张的动作向赵瑞芝道了个万福,又以一种戏腔娇滴滴地,嗲声嗲气地说道:
&ldo;总理大人,奴妾这厢有礼了。天色已晚,月已过中天,请总理大人安歇吧!&rdo;
说完,自己先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漆小玉、赵瑞芝她们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笑了一阵子,大家慢慢都平下气来,陶美玲很是认真地问漆小玉:
&ldo;小玉姐,好好说,将来我们国家要是真的像苏俄现在那样了,我们这些女子也真的能趾高气扬地参与国家管理了,我到底是能当个什么?我不至于就真的只能当个什么总理夫人吧?&rdo;
漆小玉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陶美玲,想了一想,说:&ldo;你嘛,说真的,我看当个外交总长最合适了,起码也可以当个外交次长。&rdo;
&ldo;这还差不多!&rdo;陶美玲高兴地点着头,&ldo;哎呀,小玉姐,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太了解我了!我最最喜欢搞社交活动了!&rdo;
漆小玉提醒道:&ldo;哎,我的美玲小姐,外交和社交可是两码子事呀!你可别以为你原先的那些参加个舞会呀,参加个什么社交圈子的活动呀,就是外交了!&rdo;
&ldo;这我知道。但总的来看,还是大同小异吧!外交还不就是国际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社交吗?&rdo;陶美玲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一直沉闷不语地斜靠在自己床边坐着的林丽萍望了一眼,问漆小玉道:&ldo;哎,小玉姐,你说到那时候,咱们的林妹妹能干什么?能当个什么?&rdo;
赵瑞芝、漆小玉这也都才想起林丽萍,两人都朝林丽萍那边望去。&rdo;
漆小玉说:&ldo;咱们的林妹妹嘛,我看可以当个……当个大戏院的老板,或者当个大戏剧家。
&ldo;为什么?&rdo;陶美玲一下没反应过来。
&ldo;为什么?&rdo;漆小玉笑着说,&ldo;咱们的林妹妹,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活脱脱的一个&lso;林妹妹&rso;的胚子,不就是个天生的当个大戏院老板或者当个大戏剧家的料吗?&rdo;
陶美玲拍手赞同道:&ldo;对,这倒也是的!&rdo;
漆小玉问林丽萍:&ldo;怎么样,丽萍妹,你去当个大戏院老板或者去当个大戏剧家吧?&rdo;
林丽萍低着头,轻声地嗫嗫嚅嚅地说:&ldo;我才不去干那个呢!&rdo;
漆小玉问:&ldo;那你想当个什么?&rdo;
林丽萍低声说:&ldo;如果咱们中国真的有那么一天,真的就像苏俄现在一样,把我们女性真正都当人,都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那我就去当个兵。&rdo;
&ldo;什么?什么?你想当个兵?&rdo;陶美玲吃惊得一下瞪大了眼睛。
林丽萍一下把头抬起来,以前一直是布满了悲苦和忧郁的双眼,此时迸发出了一种灼亮的火花‐‐一种燃烧着的愤怒之火的光焰;声调低低的,但很决然,也很有力度地说:
&ldo;就是,我要去当个兵!我要用手中的枪,把那些东洋鬼子‐‐那些披着人皮的狼,一个个都斩尽杀绝!省得他们再不停地害人!&rdo;
林丽萍的话音很低,但清楚地听得出来,这一字一句都是从紧咬着的牙缝间挤出来的,充满着一种悲愤至极的令人发怵的寒气。
第二十二章
欧战的胜利,到底是谁人的胜利?威尔逊的&ldo;十四条&rdo;,会对中国有什么好处?公理确实战胜强权了吗?李大钊发表《庶民的胜利》的演说,激昂地指出:欧战的胜利,应该是庶民的胜利,是世界劳工的胜利!
一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李大钊从午休的沉睡中惊醒,他急忙下了床,走出书斋。夫人纫兰前面已经去开院子门去了。
来的是学校的一位老工友。
老工友气喘嘘嘘地说道:&ldo;李主任,实在对不起!今天本来是您的休息日,不该来打搅您,可是蔡校长一定要我来请您务必马上到学校去一下,说是重大的紧急事情要商议。&rdo;
&ldo;大概是什么事情,您知道吗?&rdo;
老工友嘿嘿笑笑:&ldo;我也说不准。临出门时,好像蔡校长对陈学长在说什么什么&lso;欧战已于昨日正式宣告结束&rso;,以及什么什么&lso;德国最后宣告战败,协约国宣告胜利&rso;……&rdo;
&ldo;噢?&rdo;李大钊双目倏然一亮,感到惊喜,对老工友说:&ldo;您前面先回去告诉蔡校长,我随后马上就来。&rdo;
&ldo;好。那我先走了。&rdo;老工友走了。
很快地,李大钊回屋子穿好了衣服,跟夫人纫兰打了声招呼,也出了门。
李大钊叫了一辆洋车,向马神庙北京大学驶去。
洋车车夫奋力拉着洋车小跑着。洋车的车轮在路面上驶过,沙沙作响。
街面上气象焕然一新,看来老工友所说的消息是确实的。欧&rso;战的结束,德国的战败,&ldo;协约国&rdo;的胜利,这一消息像骤然爆开的花炮一样,给这座也算是&ldo;协约国&rdo;参战国之一的中华民国的国都北京城,披上了一身五彩缤纷的节日的盛装。到处都彩旗飞扬,到处都鞭炮齐鸣;人们都左一群、右一伙地汇聚在街头巷口,说说笑笑着;欢呼声、锣鼓声,此起彼伏,一阵阵地在这古都的上空回旋震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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