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桑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又问未晞:&ldo;你会骑马么?&rdo;
未晞摇了摇头。
&ldo;来,和我共乘。&rdo;维桑向她伸出手。
那军官却将未晞抱起,放在自己马前,清斥一声:&ldo;走!&rdo;
他们前行的方向是往东北,经过城中一个路口时,维桑忽然勒过马头,径直从队伍中穿过,一夹马匹,往城头奔去。同行的侍卫们显然不知道她的骑术如此精湛,愣了愣,方才催马追上去。
维桑奔至城头远眺,却见大雨之中,城门北向的攻城之战已经开始。城墙下是望不到尽头的火把光亮闪烁,云梯正密密架起,箭矢如流星般在空地上穿梭。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维桑终于看得清楚,敌军之中,帅旗迎着暴风烈雨并未坠下,写的是一个&ldo;元&rdo;字!
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及近,连坚固地城墙都微微颤抖。
&ldo;是元皓行么?&rdo;她眸中露出讶色,喃喃道,&ldo;怎么会是他统军?&rdo;
&ldo;韩姑娘,城楼危险!&rdo;侍卫终于策马奔近,拦在维桑身前,挡住了视线道,&ldo;姑娘,快下楼吧!&rdo;
&ldo;我只是想看一看,究竟是谁长途来袭。&rdo;维桑抱歉一笑,&ldo;我这便下去。&rdo;
&ldo;守城大将是谁?&rdo;维桑忽然问道。
&ldo;洪陵将已经在受到攻击最为猛烈的北墙上督战。&rdo;
&ldo;那我们出得去么?&rdo;
还未等到回答,东北方向已经驰来一队军士,口中高喊:&ldo;快!要出城的赶快!&rdo;
离开之前,江载初果然已经全盘布置妥当,只是……他有没有预料到元皓行千里奔袭,直取长风呢?若是预料到了,他又会如何反击?长风城又能不能抵御攻击?
维桑心中转过万千个念头,奔至东北城门下,城门已经打开一个小口,恰能容一人一马通过。维桑正要上前,却被拉住了马缰,那名侍卫肃然道:&ldo;姑娘,以防万一,我们的人先出去。&rdo;
侍卫们出去了三分之二,他才放开缰绳,示意她先走。
滴水不漏。却不知防的是城外敌军,还是她……
维桑心中了然,却并不说破,顺从地策马而出。
身后城门缓缓合上,似乎也隔断了惨烈的攻城防守战役,而他们没有片刻的停歇,直奔东北而去。
将近一夜的疾驰,快天亮的时候,雨终于渐渐止歇。
&ldo;前边有废弃的庙宇。&rdo;
为首的侍卫挥了挥手,&ldo;便去那里歇上半个时辰。&rdo;
维桑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丛林掩映,茂林修竹间,那座破落的土地庙也只有几片黑瓦遮蔽着。佛像早已倾倒,蛛网四结,走进去便是一片呛人的味道。
&ldo;姑娘,骑马怎得这般难受?&rdo;未晞坐在维桑身边,低声抱怨道,&ldo;好像……都裂成两瓣了。&rdo;
维桑无声地笑了笑,&ldo;习惯就好了。&rdo;
&ldo;会有人来追杀咱们么?&rdo;未晞往那火堆靠近了些,虽是夏日了,却淋了一夜的雨,此刻她冻得有些哆哆嗦嗦,&ldo;姑娘,你怕么?&rdo;
维桑抱着双膝,耳边是柴火燃烧时的毕啵声响。
&ldo;……你怕么?&rdo;
那是他躺在自己怀里,浑身都是血,那么多伤口……她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帮他止血。
可他回过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声线温和镇定,&ldo;你怕么?&rdo;
她强忍住要落下的眼泪,终于说,&ldo;你快死了,我反倒不怕了……大不了,便是一起死。&rdo;
从回忆中惊醒,维桑笑着抚了抚未晞的肩膀,&ldo;别怕,不会有事的。&rdo;
‐‐话音未落,庙外却响起了尖锐的哨声。
维桑豁然起来,却见侍卫奔进,急道:&ldo;韩姑娘,即刻上马,往东北走,会有人接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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