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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这些年多谢你帮着照顾阿庄。阿恒入了宫,我也听闻,是你常常去看他。&rdo;

&ldo;那本是未晞该做的。&rdo;如今未晞已是一品崔国夫人,骠骑将军孟良的夫人,却还是以往那般泼辣直慡的个性,&ldo;那日孟良回来说陛下突然立了储君,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rdo;

韩维桑微微笑了笑。

她犹自拉着韩维桑的手,想起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一串串落下泪来:&ldo;他们联名上书,要陛下立后,孟良也签了名,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气哭。小姐,他们没见过你受的苦,可我知道。陛下他……若是真的纳了别的女人,我心中再也瞧不起他。&rdo;

未晞犹记得那时她毒发时,全身蜷缩成一团,痛得难以自己的样子,微微打了个寒战,低声道:&ldo;幸好一切都过去了。&rdo;

韩维桑看着她的表情,欲言又止。

&ldo;每次宫廷宴会上,你不知道那些夫人背后都会说些什么……这下她们再不能说陛下喜好男风什么的……&rdo;

&ldo;未晞,我不会入宫,也不会当皇后。&rdo;韩维桑静静打断她,嘴角的笑异常柔美,&ldo;我回来,只是想见一见你们,看看你们过得还不好。&rdo;

未晞怔住。

韩维桑并没有解释,知淡淡道:&ldo;这是陛下允诺我的……他一直这样纵容我。&rdo;

江载初是用过了晚膳才回来的。

他在灯下批奏折,她就陪着看书。

江载初显然有些心猿意马,糙糙翻了几本,正欲搁下笔,韩维桑恰好给他换了一盏茶,扫了一眼最上方的那一本折子。

&ldo;咦?&rdo;

皇帝若无其事地想收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ldo;谁写的?&rdo;

&ldo;……景云。&rdo;江载初勉强道,&ldo;是密奏。&rdo;

&ldo;他应该很讨厌我吧?&rdo;韩维桑笑道,&ldo;怎的还要立我为后?&rdo;

&ldo;讨厌你和立后这两件事上,我想他还是会选择后一件。&rdo;

韩维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挑眉望向皇帝:&ldo;你要怎么答他?&rdo;

&ldo;不立。&rdo;江载初叹口气,伸手将她揽在膝上,鼻尖轻嗅到她沐浴后带着的淡香,&ldo;我何时勉强过你?&rdo;

&ldo;可是你若是一直没有皇后,好像也不大对劲。&rdo;韩维桑低头,忽然觉得,他对自己,实在是好得不像话了。多年之后,史书上该如何记载这位后宫凋敝的君王?又该如何描述生母不明、极为突兀地就被立为储君的阿恒呢?

&ldo;我不要皇后,也不要后宫,你想想,光脂粉钱,一年到头就能帮国库省多少钱?&rdo;江载初一本正经道,&ldo;再者,一群女人钩心斗角,再弄出些外戚夺权的事来,以后阿恒的江山也坐不稳当。&rdo;

他虽是这样说,韩维桑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她这一生,对谁都好,只有对他,始终是太过任性了。

多少人要争那个位置而不得,她一句&ldo;我不愿&rdo;,他便再没有逼过她。

须知立她为后不过是一道诏书,一场盛大礼仪……可是将她藏在身后,要付出的心力,要堵住的闲话,要顶住的压力,他只一句云淡风轻的&ldo;不立&rdo;就过去了。

&ldo;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rdo;良久,她回过身,双手拢在他的颈上,对她嫣然一笑,&ldo;不然怎么会遇到你呢?&rdo;

江载初深深凝视她,也只轻轻叹口气,带着促狭的笑意道:&ldo;那么……我大概是做了许多许多恶事吧。&rdo;

江载初最近有些心烦,倒不是哪里起了战事,或者闹了饥荒,只是阿恒和阿庄的师父们纷纷回报说,这段时间储君同洮侯的学业进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他当即查看了两个孩子的功课,果然,文章写得乱七八糟不说,以往一套剑法韩东澜四五日就能学会,如今也要花上两倍不止的时间。至于储君,更是在兵部尚书连秀大人亲授的兵法课上睡着了。这是他以往最爱的科目,这下极大地打击了连大人的积极性,更是觉得有负圣恩,连连在皇帝面前请罪。

皇帝心中焦虑,想要找两个孩子谈谈,却又担心拔苗助长,左右为难。

这日在用膳之时,他的话也比往日少一些,韩维桑觉得古怪:&ldo;你身子不舒服吗?&rdo;

&ldo;没有。&rdo;江载初忙否认。

她稍微扬眉,只是见他不愿详谈,便也识趣地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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