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斟酌每一幅画,心情复杂,但更多是被燕怀瑾未宣之于口的细腻涨满。他走到裴筠庭身后,伸手环住她,低头轻啄:“感动了?”裴筠庭眨眨眼,长睫如同振翅的蝶翼。她仰起头,回以一吻,大方承认道:“有点。”少年真挚的爱意,温柔又浪漫,时至此刻才穿过遥远绵长的光阴,穿越因果,人生跌宕,出现在她眼前。燕怀瑾面上轻描淡写:“无妨,也就画着玩,练练手罢了。”此话说给旁人听也就算了,于她而言更是毫无说服力。裴筠庭并未拆穿他无足轻重的小谎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画卷一一放回原处。回首,少年仍靠在桌旁,定定凝望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倾身吻住燕怀瑾的唇瓣,学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描绘亲吻。突如其来的吻,让他声线稍稍发颤,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腰:“裴绾绾?”裴筠庭未答,反客为主将燕怀瑾摁在椅子上亲。屋里仿佛也被干柴烈火的氛围点燃,比炭火更为燥热。听着他情不自禁的呼吸声,裴筠庭勾唇。谁要跟你玩浅尝辄止的儿戏?“燕怀瑾。”柔荑摩挲着他的喉结,而她声音冷静,吐气如兰,却如同致命的毒药,“叫声姐姐来听听?”如今尚且扳回一城。饶是燕怀瑾,听到此话时也不由耳根一热。片刻后又反应过来,她此番是在“报仇”呢,自己当初硬要她在某些情不自禁的时候唤自己“淮临哥哥”,现下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喊了。见他迟迟未答,裴筠庭轻笑一声,将手指伸入他发间,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周身空气骤然升温,彼此相触的肌肤亦隐隐发烫。裴筠庭与燕怀瑾忘情拥吻,燕怀瑾轻捏了把她柔软的耳垂,手背青筋凸露,裴筠庭则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裴筠庭的手腕却突然被握住。“怎么了?”她疑惑道。只见燕怀瑾偏开头,耳垂上红晕未消,一路蔓延到脸颊上:“有疤,很难看,会吓到你。”她啼笑皆非:“莫非你失忆了?此前那么多次我都没介意,何以眼下才开始害怕。”他飞速瞥了眼一旁透着光的窗户:“这次不一样……”裴筠庭现在哪有闲心去管他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揶揄道:“燕怀瑾,明明我才是姑娘家,谁知你脸皮竟比我还薄。”说罢,不再去管燕怀瑾作何反应,她倾身抱住他。这是一场蓄意勾引,是分毫没有欲拒还迎的奖赏。少年丢盔弃甲,俯首称臣。……此后,两人又拥抱亲近了许久,期间谁也没说话,彼此都十分享受这份静谧的,无需考虑任何事情的温存时光。世间唯感情无形而永恒。“裴绾绾。”燕怀瑾深吸一口气,“幸好,我遇见的人是你,万幸,你倾心的人是我。”“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爱有好多种形态,可再如何郑重宏大的承诺,都不及他寥寥几句情话。少年人的爱意真挚却毫不浮夸,浪漫又长久。屋内相拥的两人浑然未知,展昭早以他不凡的耳力察觉到微妙的暧昧氛围,低声暗示过展元后,他们便一起守在书房外的台阶前,以防有外人冲撞。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便有人朝他们走来,声音由远及近:“展昭兄和展元兄?难得见你们守在书房外啊,我有欸——”只见展昭与展元,一人勒着他的脖子,一人夹着他的手,往书房的反方向拖去:“兄弟,体谅体谅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有啥事儿,和我俩说其实是一样的。”暗卫领队一头雾水:“啊?”钟粹宫自燕怀泽获封齐王,赐婚姑苏云氏之女云妙瑛后,纯妃便一改常态,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身为四妃之首,又育有皇长子和公主的纯妃,乃是宫中人人艳羡的对象。虽已不似当年深受圣宠,但其地位依旧无法动摇。如此反常的行为,让宫中许多人摸不着头脑。原以为她会借机寻个由头大闹一场,可暗自观察留心了好一阵,仍然未见任何动静。似乎察觉到众妃隔岸观火的态度,纯妃以身子抱恙为由,告假辞了请安。曾经人来人往的钟粹宫,如今门可罗雀。清晨的寒气未消,坤宁宫里便坐满了前来请安的后宫诸艳。皇后的身子大不如前,愈显颓势,为不使亲近之人担忧,她瞒天过海,唯有贴身伺候的婧姑姑与江太医知晓内情。这天她身子不适,到得晚了些,然而才走至珠帘后,就听淑妃与寿贵人在高谈阔论纯妃有关的事情:“依我看,纯妃是积郁成疾,心火难消才闭门谢客的,否则这会儿钟粹宫的门槛早给人踏破了。”寿贵人紧随其后接道:“妹妹我前几日正巧在御花园见过纯妃娘娘,听说是出来散心的,瞧着面色红润,倒未能看出任何不妥啊。”“哼,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纯妃向来是个死要面子的——”话音未落,皇后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目光如炬,直直落在淑妃身上,看得她浑身汗毛倒竖。在场众妃亦被皇后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纷纷朝她行礼。她面色平静从容,轻轻抬手示意她们平身,缓缓道:“近来宫中琐事繁多,不乏出现些流言蜚语,本宫也能理解。只不过——需懂得适可而止。”后宫之主的威严不可小觑,她眼尾一扫,余下的人便噤若寒蝉。请安结束,妃嫔们一一告退。自皇后出言提点以来,整个早晨都没怎么说话的淑妃与寿贵人走在一块,待离其他人较远后才低声交谈。“姐姐,皇后今日是怎么了?这宫中要说谁和纯妃的关系最差,定非皇后娘娘莫属,没想到娘娘竟也会有帮纯妃说话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淑妃往身后一瞥,小腰一扭一扭,抬手抚了抚鬓角:“本宫也猜不透皇后在想什么,但我们又能如何?她这后位坐得比御花园的石墩子还稳当,就连当年纯妃承宠最盛时都未能撼动分毫。难道少年夫妻,如此情深意切?”“可妹妹我瞧着,圣上除了必要的那几日,未曾时时关切皇后娘娘呀?且近段时间国事繁忙,圣上都许久没翻牌子了。”闻言,淑妃姿态居高临下地扫她一眼,幽幽道:“你才入宫半年,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儿。倘若你有福气活到后头,自然会明白本宫的意思。”寿贵人到底年轻,听出淑妃的意思后,姿态更为恭敬,二人一前一后,渐渐远去。坤宁宫内,皇后仍八风不动地坐在上首,沉默不语,似乎正压着情绪。良久,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吞吐一口浊气:“随本宫去钟粹宫。”……纯妃近来的情况并未同外人猜测那般水深火热,反倒极其安逸,仿佛又回到进宫前,仍是闺阁少女的那段时日。彼时她年方十三,穿过府内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就能瞧见岸芷汀兰的韩逋——那是她自少时起便爱慕得少年,非但才高八斗,年少有为,凭借自身学识在朝中声名鹊起,对她更是极尽照顾。每每见她从远处提裙奔来,韩逋都会无奈又满含宠溺地提醒道:“鳐娘,你慢些,仔细摔倒了。”而她总笑着扑入韩逋怀中,被他稳稳接下后,便甜甜地唤:“韩哥哥!”父亲乃韩逋的恩师之一,二人亦情同青梅竹马,相知相许。本以为及笄后,韩逋上门提亲,他们便能一生相守,恩爱共度。谁知天不遂人意,暴雨将至时,如同惊雷般劈在她脑门上将她撕碎的,是一道入宫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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