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妃心头一跳,顿觉棘手。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柯家人哪里受得了,尤其柯夫人四年前刚没了一个女儿,四年后又没了小儿子,再一次品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光想想,梁太妃自己都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她站了起来,走出一步才想起宋老夫人:&ldo;今儿不方便,我就不留你了。暖暖那事,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rdo;
宋老夫人扶着宋老夫人往外走:&ldo;这节骨眼上本不该给大姐添麻烦,实在是这事干系太大,我们也不敢隐瞒。&rdo;
梁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叹道:&ldo;我知道,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rdo;
宋老夫人沉默,可不是造孽嘛!
且说柯家那处,梁王妃派人快马加鞭把噩耗传到了晋安。柯夫人当场就撅了过去,被人掐着人中弄醒了,醒来不顾家人阻拦,骑上马就赶往武都。柯大老爷命长子跟上,自己则快速把手上要紧的公务分配下去。
这一耽搁,再驾马追赶就没追上,可见柯夫人速度有多快,可以说是昼夜兼程。就连柯大公子柯世勉这样的青年都险些挨不住,更别说柯夫人,她面容憔悴苍白,完全是靠着一股气顶着才没倒下。
两日后,柯夫人一行抵达王府。
梁王妃差一点就没认出柯夫人来,她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面上好像涂了厚厚的一层面粉,哪有往日的雍容华贵。若不是柯世勉扶着,梁王妃觉得她随时随刻都要摔倒。
梁王妃心跳徒然漏了好几拍,定了定心神迎上前:&ldo;弟妹。&rdo;
&ldo;阿勋呢,阿勋在哪?&rdo;柯夫人一把抓住梁王妃的手,声音嘶哑。
梁王妃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却不好拂开,还得好声好气道:&ldo;阿勋就停在常町院里。&rdo;那是柯世勋生前住的地方。
柯夫人一把推开梁王妃,跌跌撞撞的往常町院去。
&ldo;母妃,&rdo;庄氏扶住了踉跄的梁王妃。
梁王妃扶着她的胳膊站稳了身子,望着柯夫人狼狈的身影,心里乱糟糟的。她摸了摸乱跳的眼皮,从早上开始,她这眼皮就一直在跳,现在跳的更厉害了。
&ldo;阿蓉,&rdo;二夫人尚氏见米氏站着不动,轻轻唤了一声,关心道,&ldo;你可是不舒服?&rdo;
心跳如擂鼓的米氏摇了摇头:&ldo;多谢二嫂关心,就是昨儿没睡好,今天有些乏。&rdo;
&ldo;那就好,&rdo;尚氏看一眼已经走出一段路的梁王妃等人,轻声道,&ldo;咱们赶紧跟上,母妃心情不好,要是撞枪口上,少不得要吃挂落。&rdo;
舅太太来了,她们这些外甥媳妇哪能不赶来迎接,到时候到了常町院,还得陪着掉眼泪,得哭的跟死了亲兄弟似的才算是孝顺。
米氏心头一慌,觉得膝窝有些发软,她强笑道:&ldo;二嫂,咱们走吧。&rdo;
尚氏按了按嘴角,不着痕的朝米氏那抖了抖帕子。
米氏便闻到了一阵极淡的香味,转眼即逝,再闻已经没有了,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她咬了咬舌尖,压下那股不适感,加快脚步和尚氏跟了上去。
一进院子就听见柯夫人尖利的不像人声的哭声,哭得尚氏和米氏俱是脸色一变,在这一刻,尚氏是同情柯夫人的,她也是有儿子的,若是她,此刻怕是生不如死。
尚氏瞥一眼米氏,对她厌恶更深,老五多好一个人,温和有礼又不拈花惹糙,偏她放着好日子不过,跟大伯子搅和在一块,还害了柯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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