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余医生皱着眉头:“你半夜晕倒了,幸好发现得及时送来医院。” 秦郁之头痛欲裂,这才慢慢理清发生的一切。 那这是在……医院? 医院……? 秦郁之瞳孔紧缩,一下子反应过来,顾不得右手还插着正在输液的针管,一下子弹跳起来,全身后知后觉的泛起酸痛。 完了! 毛绒绒! 他和毛绒绒约好要去看日出的,自己突然离开,毛绒绒肯定会到处找自己。 不行,自己得回去,找到毛绒绒给他解释。 他伸出手想拔掉输液针,忙被秦母惊慌失措的阻止,难以置信:“你这是干嘛?!” 悬了一夜的心刚落下,秦郁之这一动,秦母心又差点跳了出去。 秦郁之急道:“我得回去,有人还在等我!” 不论如何都得回去,越快越好。 秦母气急:“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复发就是因为海拔太高乏氧导致的?现在你病情严重,哪儿都去不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哪儿也不许去!” 她心中又是悔恨又是自责。 都怪自己,明明知道有危险,还带着孩子在那儿逗留了半个月。 秦郁之攥紧拳头,解释道:“妈妈,给我一天,就一天,我我有个朋友还在等我,我得去和他解释一句。” 无论有什么样的苦衷,不辞而别就是不辞而别,他不能失约。 而且,他此刻有种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无比迫切想要见毛绒绒。 秦母皱起眉头:“是谁?” 这么半个月,孩子居然交上朋友了? 而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秦郁之顾不得其他,匆忙开口,一字一句道:“是那头狼,会说人话的那头狼,妈妈,我和它约好昨晚见面的,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好不好?” 秦母的脸色隐隐约约,逐渐变得难看,轻轻摇头,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宽慰道:“郁郁,童话很美好,但你不能把他和现实弄混。” 秦郁之快急出眼泪了,但还是沉下心一字一句认真解释:“妈妈,我没有说谎,也不是我编出来的,他真的存在,小时候救我的也是他,晚上带我出去玩的也是他。” 余医生不动声色的推了推眼镜。 秦母垂下眼,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 “好,妈妈知道了,妈妈去找找。” 秦郁之着急摇头:“不,我要自己去,就一面,让我见他一面就好。” 秦母沉默的看着他,半晌后温柔但严肃道: “郁郁,你现在病情很严重,离开医院会有危险,妈妈帮你去给你朋友说,你安心待在医院好不好?” 秦郁之沉默半晌,直直注视着秦母道: “妈妈,你不相信我对不对?” 秦母被五岁孩子的眼神盯得心中一惊,这孩子从小就比其他同龄人敏锐聪明。 秦母不敢直视孩子,心虚的给孩子掖掖被角,干巴巴重复道:“妈妈会去找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的玩具和书我都给你打包了,下周妈妈带你飞德国。” 秦郁之刷的一下抬起脸,心里一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又惊讶,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突然告诉他?为什么不和他商量? 秦母哄他道:“你不是想去看城堡吗?童话里的城堡,我们去看城堡。” 秦郁之垂下眼沉默半晌开口:“骗人。我们是不是要去治病?” 秦母哑口无言。 秦郁之声音轻到听不见,咬牙道:“我不去。” 不能去,不想去。 秦母叹了口气:“乖,听话。” 秦郁之沉默了许久,半天才艰难的开口:“我们,要去多久……” 秦母垂下眼眸:“两年,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办好手续了,许朝他们过几天说来看你,你和他们告个别,下周就走。” 两年? 两年。 秦郁之指尖微缩,带着恳求抱住秦母的腰: “妈妈,就给我一天,让我回去好不好?” 他一直没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就这一天,能不能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秦母温柔残忍的摇摇头。 秦郁之很久很久没开口,缄默的缩在床上,缩成一个小点。 他越长大越意识到有很多东西不属于自己,小到坐过山车,大到和朋友出去玩的自由,他很乖,虽然渴望,但不属于就不属于,他不强求。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抗拒,嫌恶自己的身体。 秦郁之在他五岁时,深刻的体会到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无能为力的苍凉。 带上门出来后,余医生对秦母开口:“平日要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秦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好,这孩子平时想象力丰富,但也没想到会幻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会说话的狼、森林里的朋友…… 秦母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秦父带上门出来,和余医生简单交流了下病情,待医生走后,对秦母道: “我派人把景区房里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但还是没找到玉佩。” 秦母刷的睁开眼,扭头看向秦父,讶然:“玉佩丢了?!” 玉坠是秦郁之带了五年的秦家祖传物件,放开价值不说,意义不可估量,送到医院后,秦母发现秦郁之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推测是落在房里了,让秦父回去找。 居然丢了? 会丢在哪儿? 秦母着急:“都找了吗?衣柜里,床上,角落里?” 秦父拍了拍秦母,示意她不要着急:“都找了,厨房客厅卫生间,还问了周围的人,都说没看到。” “但是,”他顿了顿,“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地上散落的零食和玩具有被翻过的痕迹,还有野兽的牙印,大概率是……有野兽从窗户里进来,叼走了玉佩。” 秦母心一沉。 被野兽叼走,那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母无力的垂落坐在椅子上。 秦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丢了也没事,这次去德国,那边有个心源性疾病的专家,据说对这个病种很有研究。” 秦母点点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稍微好受了一点。 秦家人走之前,秦老夫人和秦母最后一次去拜访了慧觉大师。 慧觉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照着百度来的图片,拿着毛笔画符。 秦母说明了此番是来告别的来意。 慧觉大师恩了一句,随手送了张墨还没干的符:“一路顺风符,收好。” 秦老夫人视若瑰宝的小心收了起来,旋即开口:“大师,郁之的病,有根治的可能性吗?” 慧觉大师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墨迹: “问医生,问我干嘛?重要事情就不要搞封建迷信了。” 秦老夫人:“……” 秦母低落:“医生说难,恐怕” 慧觉替他们说出不敢说出口的话:“恐怕一辈子都难治好。” 秦老夫人和秦母沉默了。 慧觉挠了挠耳朵,放下笔:“难归难,不可能归不可能。” 两人同时惊喜抬头:“您是说有可能治好?大师可是有什么办法?” 慧觉没正面回答,摆摆手起身: “看缘分吧。” 两人不解:“大师说的缘分是指” 慧觉没回答,摇摇晃晃朝房里走去。 秦母和秦老夫人带着满头雾水从庙里回来,琢磨了几天没琢磨明白。 天机不可泄露,她们也不能继续问,但还是在心里多种了一份期盼的种子,只是不知这种子是死是活,到底能不能发芽。 离开a市的那天,天气格外阴沉,轰隆隆的雷声和若隐若现的阴雨,笼罩在机场上方。 航班延误让众人只能待在休息室。 秦郁之玩着手里的魔方,不吵不闹。 秦老夫人想逗逗小孙子:“乖,给我玩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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