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嘴里念着童谣,声音苍老而和蔼,&ldo;摇啊摇,摇到外婆桥……&rdo;
大蒲扇煽动空气,生出丝丝缕缕的凉风。秋词双目紧闭,觉得舒服极了,嘴角不自觉上扬,笑意无声绽放。
&ldo;外婆……&rdo;她不自觉蜷缩起脚指头,抱住邹行光的手臂抱得更牢了。
她是享受了。可苦了邹医生了。被女孩这么用力抱住,她手也软,声音也软,身体也软,哪儿都软……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好在定力足够,很快也就适应了。跟随女孩均匀平和的呼吸声渐渐陷入了梦乡。
秋词的梦依然在继续。美梦并未持续太久,梦境倏然切换。
外婆躺在冰凉的病床上,意识模糊,她抓着秋词的手,痛苦虚弱地说:&ldo;阿词……外婆要走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rdo;
秋词跪在病床边,声嘶力竭地哭喊:&ldo;外婆,你不要离开阿词……不要离开我……外婆……阿词害怕……&rdo;
病床边围了一大群人,他们面目狰狞,秋词完全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能听到他们尖细恐怖的嗓音,&ldo;妈,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待阿词的,她也是我女儿呀!哪有亲娘不疼闺女的。老房子的房本您放哪儿了?您就我一个女儿,这房子肯定是留给我的对不对?&rdo;
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表情痛苦,&ldo;老房子……房子是留给……留给阿词的……&rdo;
&ldo;阿词一个女孩子,她以后迟早要嫁人的,未来夫家肯定会为她准备房子的,她要房子做什么?&rdo;
&ldo;是啊外婆,阿词年纪还小,她要房子做什么?我们又不会不给她地方住。过几天,我们就接她回市区住,跟我们住一起……&rdo;
……
&ldo;外婆!&rdo;秋词猛地醒来,衣裳透湿,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邹行光及时开了床头灯,面露关切,&ldo;阿词,你是不是做噩梦了?&rdo;
她拍着胸口,眼神呆滞,老半天都没回神。
他掀开被子下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ldo;先喝口水压压惊。&rdo;
女孩眼睛通红,泪意明显,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了半杯。
喝完,把杯子放回到床头柜。
即使是这样,纠缠在心头的惊悸依然未消,仿佛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她越勒越紧,难以喘息。
她眼泪婆娑地望着邹行光,声音细细弱弱的,&ldo;zou先生,你抱抱我好不好?&rdo;
邹行光神色莫辨,不发一言,伸手将女孩揽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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