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自动升起的瞬间,远远超乎预计的喧嚣声浪也一同袭来。
“莫少,可以谈谈你对今日开幕式异兽袭击事件的看法吗?异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观众席,关于维拉利加的管理问题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莫少您好,我们是帝国新闻社,请问能否和您约一篇有关本次事件的专访呢?”
“请问您是否事先知晓您兄长修改星炬杯规则的提案呢?规则修改的背后是否有总长授意?”
媒体不只是冲着这次意外事件来的,无数的话筒和镜头简直是把莫岁当成了挖掘上层秘辛难得的突破口,所提的不少问题都和莫岁完全无关。
凭褚洄之的口才,倒不是怼不过,只是他的目标在于不漏破绽地扮演莫岁。
忍住,别怼,不然莫岁看到现场录像肯定会不高兴的。
褚洄之放空大脑、视线虚焦,短短十几米,他在心里默念了八百遍让自己住嘴,好不容易穿行过人群,登上调查局门前的阶梯。
“莫岁同学,有传闻说你因规则变更,曾有意退出星炬杯,请问此事属实吗?”
从褚洄之近旁飞出个由无人机控制的麦克风,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非要从褚洄之嘴里问出点足以登上头版头条的消息来。
“你想退出是因为对改革后双人组队的形式没有信心吗?还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呢?对于莫凌昭议员的提案,你有不满吗?”
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褚洄之瞥向那个无主的麦克风,唯一能显示归属社团的是无人机上悬挂的扇面吊坠,写着“闲言Official”几个字符。
看上去是个小作坊,倒是有点手段。
如果真是莫岁听到这番基本贴近事实的话,就算他能忍住不做出语言回应,也难免被拍下几张表情失控的照片,作为今晚热搜最吸睛的图片材料。
但褚洄之这个厚脸皮的人不同,他根本不为所动,斜睨过去的眼神只停留了半秒,嘴角扬起的浅淡嗤笑似乎是施舍给过于荒谬的不实消息的最后一点关注。
随着大门在身后闭合,声浪和灯光终于被隔绝在室外,褚洄之长舒了口气——当然不是因为应付媒体对他来说有什么难度,而是因为他差点没忍住开口怼人。
“怎么样,莫岁同学,状态还好吗?”
褚洄之闻声转头,正对上科林深绿色的眼瞳,他有点诧异于科林的问题,并未接话。
“你们的日常训练报告我都有看,你最近兽化比较频繁,身体应该还吃得消吧?”
主星很少有人单纯为了矫正视力而佩戴框架眼镜,科林却戴着副朴实且老土的黑框近视镜。他说着话,扶了扶镜架,镜片上的白色反光恰巧遮住他的瞳孔。
“还好。”褚洄之摸不清科林的真实用意,简短回应。
“终于来了,可真够磨叽的,抓紧跟上来,难不成还得我给你铺条红毯啊?”
不远处,一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双手抱胸、满脸不耐,冲着褚洄之喊道。
不用介绍,这人明显就是方覃。
他其实长得不错,成熟中带着点沧桑的气质甚至是会受不少小年轻喜欢的类型,但他过于不修边幅,制服袖口甚至还有被烟灰烫出的破洞,所以很难让人生出好感来。
方覃说完话,也不等人,转头便走向无人的笔录室,自顾自地先行落座。
褚洄之跟上,在方覃对面入座,笔录室大门自动上锁,全程监控装置和AI记录系统也同步启动。
“莫岁,身为现场的第一当事人,又是军校专业培养的翘楚,你在事发之后的第一举动竟然是离开现场,能解释一下吗?”
记录基本信息后,方覃开门见山,调出现场视频。
他的语气不像是正常了解情况,反而更像审讯,关注的第一重点也并不是事件本身,矛头竟然指到了莫岁本人身上。
“方警官,你的逻辑好像有点问题。”
褚洄之也不急着把证物拿出来,慢悠悠回复道:“不是我在事发后着急离开了现场,而是我抽空去事发现场救了个人。我也是很忙的,处理完突发事件,安保也都赶到了现场,我就先行离开了。”
料想方覃下一句话肯定是追问莫岁具体都做了些什么,褚洄之先发制人:
“我的行踪应该跟异兽伤人的事件没有关系吧?您不应该问我有没有可以提供的有关异兽的线索,或者现场更多的细节信息吗?”
方覃敲了敲桌面,3D投影的证据链随之出现,他面无表情道:
“不好意思,莫岁同学,在我这里,你不仅是目击者,更是嫌疑人。”
“事发时你刚刚结束开幕表演,应该在后台才对,怎么会从会场顶端俯冲而下?”
“事发前后,莫凌昭也不在嘉宾席,他离开的时段恰好与你表演的时间以及事发时间重合。”
“另外,我们追踪了这头异兽的行踪,发现它是从你的私人训练场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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