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十月初六
宫女耳房
黄虞领来了细软的白棉纸,走到了桌边,将一叠白棉纸放到了桌上,季英走到了桌边,从匣盒中取出了金剪刀,季英和丽人分别站在桌子的两面。
季英将一大张纸分开裁好,绿沫看着那裁好的纸,道:&ldo;我们比赛吧!&rdo;
丽人歪了下头,笑着问:&ldo;我们怎么比&rdo;
绿沫道:&ldo;连着一个月了,每日都要理这白棉纸,太是无聊了,我们今日比赛,同时含上一口水,同时喷出,看谁的力气足,喷的时间长,雾星又匀又细,还后看谁理熨的便纸又好又多。&rdo;
丽人又问:&ldo;既然要比赛,赢了有什么奖赏吗?&rdo;
黄虞拂了下白棉纸,道:&ldo;你们不都是打了络子了嘛!如果比的输了,就把这月打的络子都给赢的那个人,你们觉得如何?&rdo;
绿沫笑着,道:&ldo;好,这个月就是季英打的香囊络子多了。&rdo;丽人点了点头:&ldo;一定很是有趣。&rdo;
季英一直没有言语,黄虞问她:&ldo;季英,你想玩这个比赛吗?&rdo;
&ldo;大家都想玩,那我们就比吧!&rdo;
&ldo;太好了。&rdo;
四个宫女坐在桌边,一人面前摞着一叠白棉纸。
季英是几个人中做的更快的,纸喷得发潮发蔫以后,她用铜熨斗轻轻地走两遍,随后再裁成长条,垫上湿布,用热熨斗在纸上只要一来一往就成了。
季英将熨了两遍便纸折叠好,绿沫原本是坐着的,她是做活最慢的一个,她有些着急了,站了起来,端起了茶盏,将水喝到了口中,丽人笑着说道:&ldo;绿沫一见大盘鸡,口水直流三千尺。&rdo;
绿沫没有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
雾星又匀又细,直接喷在了对面的季英的脸上。
&ldo;口水真的喷了三千尺了。&rdo;丽人没心没肺的笑着。
季英手中的铜熨斗顿在了白棉纸上,白棉纸冒了烟气,黄虞唤了一身:&ldo;季英,&rdo;季英掏出了手绢,擦了两下脸上的唾沫,季英抬起了眸子,黄虞道:&ldo;白棉纸都已经糊了。&rdo;
季英立即将铜熨斗抬了起来,丽人笑了笑,道:&ldo;糊纸发脆,爱碎,已经不能用了。&rdo;
丽人摊开了手,道:&ldo;我的已经叠好了,黄姐姐,你来瞧瞧,我熨烫的怎么样&rdo;
黄虞将手上叠好的最后一张纸放到了桌上,伸手抚了一下丽人手前的一摞便纸,言道:&ldo;俗话说:拙裁缝,巧熨斗,不带毛的纸发滑,带毛的纸又发涩,只有把纸毛熨倒了的纸最好用,姐姐不晓得丽人的手艺什么时候也这么好了,都能够跟季英相比了。&rdo;
&ldo;几个姐姐都熨的很好的,丽人也不能总是给姐姐们找麻烦,慈禧太后老佛爷这一个月肚子难受,每日用的纸都多了几摞,丽人也就是几日多练了练,也便熨的好了,快了些。&rdo;
&ldo;原来每日多出的一摞纸都是你偷偷在我们睡了之后叠好的,这一个月,着实是苦了你的。&rdo;
&ldo;平日里几位姐姐都没少照顾丽人,况且,这些事情,也是丽人应该做的。&rdo;
绿沫也叠好了便纸,瞧着季英,道了句:&ldo;今日季姐姐竟是最慢的一个了。&rdo;
季英走到了床边,从盒子中取出了这月做的香囊络子走到了丽人的身边,她将香囊递到了丽人的面前,道:&ldo;这些络子给你。&rdo;
丽人看着一整盒子的络子,道:&ldo;当月关的银子不够用,我们都靠著做针线来挣零钱花,丽人这次赢了,实属侥幸,姐姐的络子,丽人不收了,姐姐到了下月初二,再托小太监带到街市上卖给香蜡店,换几个零钱用吧!&rdo;
&ldo;愿赌服输,我也不是输不起。&rdo;
丽人笑了笑,道:&ldo;姐姐若是觉得输了,不给我不行,那我就选一个。&rdo;
&ldo;那你选吧!&rdo;
丽人看了看满盒子的香囊络子,从中取出了一个,道:&ldo;季姐姐,我选这个可好?&rdo;
季英看着她手中的香囊,上面是海棠花的图样,绣着一句:唤起春娇,嫣然困倚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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