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深夜的公路上少有车辆,车上的两人安静如死。
“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十六岁,那时撒克逊人入侵一座城堡,旁边受领主庇护的村民们在第一时间投降了。”
“那时我在草垛里面看着,凯卿催促我立刻前往城堡与领主会和,我总觉得应该再看一会。”
“我的预感没错,他们并没有放过投降的村民,手起刀落杀了好多人,我想去救他们,凯卿拉住我,唠唠叨叨的分析我们人少,不能硬碰硬,和领主会和才是上策。”
天草四郎时贞被她的故事吸引,忍不住催促:“后来呢?”
“凯卿那点力气根本就拉不住我,他也知道这件事,干脆把佩剑横在自己脖子上,说我反正也是去送死,还不如他自己先走一步。”
天草四郎时贞说:“他也是骑士,怎么……”
“凯卿有他的道理,撒克逊人兵力上万,也有善战的将军,我们不应该太引人注目。”
“你们撤退了?”
“不,梅林敲晕了凯卿,用他平时都用不到的魔杖,他和我说,有他在,我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温和却很少笑的天草四郎时贞展颜一笑。
“我们能救出来的人有限,梅林使用魔术掩盖了我们的痕迹,我们把幸存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恳求那个部落收留他们,其中最小的孩子也就八岁。”
“战乱的年代,就算是受领主庇护的孩子也没有很好的生活,八岁的孩子看上去和三四岁差不多大,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挖自己的眼睛,那时候我就知道那场噩梦还没有结束。”
天草四郎时贞侧头看着宛如贵族少女美丽沉静的容颜,“身为亚瑟王,应该早就习惯了吧,那种场景。”
“御主。”
她庄严的声音让他心神一颤。
“这种事是绝对不能习惯的,无论出现多少次都必须询问和自责,哪怕被悔恨和愧疚所淹没,那是王应该承受的东西。”
“但是,御主,你和我不一样,作为普通人类,你做的已经很好,至少你有这份心,这是非常可贵的东西。”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很会说教。”
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皱眉,“那是真心话。”
“啊,接下来也是我的真心话了,听好,我只说一遍,我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我的真名不是言峰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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