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丘统领。”林俊抬眼扫了一眼两军骑兵,仍如两个多年的好友,手挽手地上了同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向着调兵山的方向驶去。
调兵山,古称刁跸山,是“刁山”和“跸山”的合称,两山之间是宽约一千步、长三千步的的平坦开阔的山沟。此时的进山口处,正驻着乌桓骑兵与扶余人军队,他们各自驻扎,警惕地观察着对方,对方虽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他却也是不能不防啊,紧张的气氛中却透着一股懒散。
乌桓骑兵的营地中,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整理装备,有的在照料战马,但动作中却不见平日的迅速与锐利。他们的帐篷散乱地分布在山口,战士们的呼噜声不时响起,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枕着弓箭入睡。他们的眼中有着疲惫,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迷茫。他们的首领来回踱步,试图用呵斥唤醒士兵们的斗志,但效果甚微。战马也显得焦躁,不时地低头啃食着草地,发出不满的嘶鸣。
而扶余人的营地同样不见多少生气,他们的旗帜软弱地插在土中,随风无力地飘扬。士兵们或坐或躺,有的在磨刀霍霍,但眼中却没有多少锐气。他们的将领在巡视,但步伐也显得拖沓,不时停下来,用疲惫的目光打量着乌桓人的营地,复又眼神复杂地望着山谷里最远的寺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们虽说是主动方,但同样面临着物资短缺的问题,食物已所剩无几,士气低落。
再往谷中去,少年正在与一只猛虎——嬉戏。他身着皮甲,头发随风飘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他与猛虎之间的默契与信任令人惊叹,他时而拍拍虎头,时而轻抚虎背,甚至大胆地在虎背上翻滚,而那只猛虎也似乎通晓人意,享受着主人的抚摸,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似乎在回应他的笑声。
在他们上方,一只海冬青在空中盘旋,它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下方的一切,仿佛在审视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少年和他的坐骑。它偶尔发出尖锐的鸣叫,似乎在与雷横和猛虎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交流。海冬青的影子在阳光下投射下来,与草地上的嬉戏场景形成鲜明对比,增添了一丝悠然自得的气氛。
而在山谷更深处,汉军的大营静静伫立。三支汉军队伍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公孙瓒、审配、皇甫嵩三位将领面色凝重,他们各自身披甲胄,立于营前,但眼中难掩疲惫之色。士兵们则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坐或卧,有的靠着枪戟,有的倚着战马,都已疲惫到极点。战马也因饥饿而显得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嘶鸣,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疲惫。
公孙瓒的队伍最为凄凉,他们的铠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有的战士甚至因为饥饿而显得浮肿,面色苍白,毫无生气。战马的肚子瘪陷,皮包骨头,显然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充足的草料。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面色灰暗,有的在啃食干瘪的粮草,有的则闭目养神,试图以此忘却辘辘饥肠。
审配的队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装备显得破旧,战旗已经破损,随风无力地飘扬。士兵们或坐或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写满了忧虑。他们的战马在旁边无力地啃食着干枯的草根,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似是在向主人诉说饥饿的痛苦。
至于皇甫嵩的队伍,虽然纪律严明,但同样难掩疲惫。士兵们虽然整齐地坐在地上,但眼中的血丝透露出长时间的劳累与缺乏休息。战马被拴在一边,皮毛失去了往日的光鲜,显得黯淡无光。他们尽量保持着警觉,但疲惫的双眼还是不时流露出困顿之色。
三位将领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极为危险。士兵们人困马乏,战斗力大打折扣,一旦敌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心中焦虑,却也无奈,长时间的被围,粮草供应线被敌人切断,让他们陷入了绝境。他们只能依靠着最后的毅力,等待着总部的救援,他们也曾多次是寻找机会突围。然而,次次都是被兽群围堵无功而返。还好,那骑虎少年也不太搭理那帮子乌桓骑兵与扶余人,他仅一人独领兽群好像是孤立在外的第三方势力,兽群既成了汉军的围捕者,但也成了隔阻乌桓骑兵与扶余人的一道防线,造成没有乌桓人与扶余人敢越雷池半步。
敌人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汉军只能在这山下,与饥饿和疲惫做着顽强的抗争。终于黄昏时分,有几个盘踞在大树顶的汉军哨兵吹响了号角。
听到号角声,原本沉寂的汉军营地顿时骚动起来。士兵们纷纷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树顶的汉军哨兵扯着喉咙大喊:”林将军,那是林将军的旗号。“他们期待已久的救兵终于到来了,汉军大营顿时沸腾起来。
距刁跸山口乌桓骑兵与扶余人营寨约五百步距离,林俊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住,车厢中,手牵手地走出两人。正是林俊与丘力居。
“哈哈,丘统领,到你出面的时候了,还请你出示信物,让乌桓骑兵退出一条道,让公孙将军他们出来吧。”林俊依然是一脸微笑,玩味地看着丘力居。
丘力居看了看山谷口左右的两个大营,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林......林......林将军,这恐怕不太好办啊。”
“哼?丘统领莫不是想食言而肥?”林俊冷冷地看着丘力居。丘力居脸上顿时一片煞白,连连举起另一只还能动的手道,“不是,不是的,将军且听我道来。”
原来眼前山谷所驻的乌桓军并不属丘力居统属,而是难楼部属,平常素有来往,但却相互不统属。难楼部的首领难楼统部众9000余落。而丘力居只有7000余落,看在大家都是乌桓人的份上,平日也是互不干涉。今天丘力居在这以弱令强,人家会不会鸟他,还不一定,这又怎么能让丘力居不着急,如果无法让眼前这支乌桓骑兵退去,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可就难说了。这都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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