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灼干咽了下,继续说,“所以我提了只想弄死你郁清灼以快进的方式讲完了他的七年。他讲得有所保留,诸多细节被一语带过,有些甚至根本没有提及。梁松庭的震惊是慢慢到来的,起先的一部分他有所准备,当郁清灼说到自己不敢回来,又说追不上他,直到被郁苏鼓励才敢回国试一试,梁松庭拧起眉头,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要松开握住郁清灼的那只手。郁清灼这时却分外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摁住。“庭哥,你在怪我。”清灼眼神很亮,盯着梁松庭,小声发问。却没有用疑问句的语气。郁清灼说得很对,这也是他不敢告诉梁松庭这一切的真正缘由。郁清灼固然过得不好,但那不是梁松庭造成的。梁松庭被他甩了七年,也一度极其消沉,想尽办法才让自己从感情重创里解脱出来。可是他现在突然得知真相,原来自己竟跟个傻子一样,郁清灼独自经历那么多,回国这大半年里一直跟在梁松庭身边百般示好。而梁松庭呢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他只以为郁清灼是秉承了当年一贯的骄纵任性,到如今无非是成熟些了,想起前任的好,所以回国来追自己,却不想背后另有隐情。他任由郁清灼抓着自己的手,语气淡得似乎没有生气,说,“原来那时候你换手机号是因为被郁敬监听了。”郁清灼听后愣了愣,一时间抓不住话里的重点。他努力回想,才想起似乎在自己第二次找梁松庭复合时,为了逃避郁敬的耳目,换过一次手机号码。这么小的细节,在浩瀚回忆里微乎其微,就连郁清灼自己都记不得了。时隔整七年,梁松庭却能迅速地与当时的情形联系起来。梁松庭又说,“我去英国找你,只待了几天你就让我走。现在推算时间,是因为那时候郁敬快要回到英国了。”他把当年的一些线索一条一条捋出来。有关郁清灼的事,原来桩桩件件,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但他又终究是知道得太晚了。他心疼郁清灼,心疼得整个五脏六腑都拧起来。但同时的,他也很气。这个世界上能把梁松庭气到想松手,想一走了之,想再也不管了的人,只有郁清灼。郁清灼就是有这种能耐。梁松庭盯着他,慢慢地说,“我就这么不配吗,不配你在分手时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配和你一起解决问题。只配得起你三次分手。”梁松庭字字句句都是质问,可也不是疑问句的语气。他们已经各自承受了太多,就算愤怒无奈,也不忍心再由自己给对方伤口上撒盐。说完,他抹掉郁清灼抓着自己的手。清灼在惊慌之下迅速起身又去牵他,梁松庭再一次拂开手,走出房间去了阳台。梁松庭生气是应该的。很多问题不是只有一种解法。他们这段感情到底败在哪里,梁松庭也曾有过许多想法,现在才知道,原是输给了郁清灼的骄傲。过了几分钟,郁清灼只穿着一件毛衣也走上阳台。外面的气温只有两度,清灼开门的一瞬风陡然吹得猛了,让他一个激灵。他见着梁松庭咬了根没有点着的烟,于是走过去拿起栏杆上的打火机,地一声打出火,要给梁松庭点烟。梁松庭不让他献殷勤,冷声叫他回屋。郁清灼握着打火机,态度格外好,“我陪陪你,庭哥。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吹风,要吹我们一起吹。”就这么半分钟的功夫,一句话没说完,郁清灼的鼻尖已经被冷风冻得红红的。梁松庭不去看他,看了他就会想抱他,就会对他心软。偏偏郁清灼主动往上凑,他问梁松庭,“庭哥,你有多生气?”梁松庭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汤池,冷酷地回答,“只想弄死你。”郁清灼垂眼,唇角勾一勾,面不改色接他的话,“我不反抗的,你弄吧。”梁松庭这时候心里有愤怒自责,各种情绪。郁清灼不能让他憋着。发泄出来是应该的。郁清灼如今也长大了,知道怎么好好对待自己的爱人。夜晚只有两度的气氛,很像此刻的梁松庭与郁清灼。又冷,又剧烈。一时间郁清灼甚至想不起来一个小时前他们是怎么在汤池里泡着舒适的温泉,梁松庭是怎么搂着他的肩,自己又说了什么,梁松庭又是怎么笑起来的。梁松庭突然伸手,一把兜住了郁清灼的下颌。这是一个比起扼住咽喉,显得侵略性稍低那么一点点的动作。郁清灼没有反抗,任由梁松庭控制着他身上最脆弱的一处地方,踉踉跄跄被梁松庭拖进屋内,又身不由己地走了几步,最后给扔在沙发上。不疼,的确不疼。梁松庭控制着力气的。郁清灼默默坐着,被捏过的地方还留有梁松庭手掌的余温。梁松庭站在他跟前,对他说,“你应该怕我的。”因为他说想弄死郁清灼的心,是真的。爱和发疯,往往就一线相隔。清灼仰起脸看他,温和地笑,说,“不怕的,庭哥。从头到尾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个人有时候性格缺陷很明显,自恃着有些天赋,做事只凭直觉不计后果。我知道你气什么,气我当年能力欠缺还意气用事。现在我或许好一些了,但不敢奢望你立刻就原谅我从前做错的事。”郁清灼一番自我剖析很清醒,也很理性。梁松庭不说话,他和郁清灼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如果爱的只是他,恨的也只是他,那么爱与恨就没有分别。过了片刻,梁松庭说,“睡觉吧,郁清灼。”语气很疲倦。他们都累了,梁松庭尤其是。也许郁清灼的故事里还有很多遗漏,但在这个晚上,梁松庭不想再听了。-上床以后两个人都没有睡着。窗外还不时传来那些朋友放飞自我唱k的声音。路白菲有心订了这间大床房,梁松庭和郁清灼最后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郁清灼闭着眼,脑子里一团乱,好像想起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他一动不动地假寐,连呼吸都压得很轻,也不知躺了多久,外面喧嚣的声音都渐渐平息了,郁清灼仍然没有睡着。他忽然觉得害怕,已经睡下这么久了,梁松庭始终没有碰他一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郁清灼按捺不住,试探出声,“庭哥,能抱抱我么?”声音里透出些无助可怜。片刻过后,在他翻身面对梁松庭的同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把他圈入怀中抱住了。郁清灼这七年跌跌撞撞,受了不知多少委屈,梁松庭的心疼是无法形容的。他应该抱他,在他刚讲完以后就该被抱住。但这不代表梁松庭的愤怒消减了。心疼郁清灼和恨他七年不声不响的隐匿是并行不悖的。黑暗中的拥抱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郁清灼呼吸轻轻的,被抱得很紧也不出声,任由梁松庭收拢手臂。刚才在露台吹了风,现在骨子里还渗着一股寒意,只有梁松庭能把他捂热了,让他感觉自己活着,被人爱着,一切都有意义。最后,他发出小声的乞求,说,“庭哥,本来我们已经好起来了我还想带你在春节时去看郁苏一家,看看我的小侄女,很多人都说她和我小时候长得像。”“你原谅我吧”郁清灼边说边不自觉地用脸颊去蹭梁松庭的脖子,是一种汲取温暖的动作,“同样的错我这里绝不会有第二次了。”他们在被子下面拥得很紧,郁清灼好像有些许的发抖。过了一会儿,梁松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仔细想想,可能不论你说什么理由,我都不会不原谅你。”“就算过了七年你回来了,告诉我你想回头只是因为过得不好,只要你的后悔是真的,我们可能照样复合。”梁松庭说的是实话。也许从在墓园见过那一面,从梁松庭把郁清灼抵在车门上的一刻开始,郁清灼知道,梁松庭也知道,他们是各自生命里不能取代的那个人。梁松庭又说,“我以为你在英国会过得很好,我也以为分手这个决定最终证明是你对了,我们本就不合适,你在别的地方有你的新生活。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你的七年是怎么样的。郁郁,你让我全程像个傻逼。让我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廉价,不值得。”郁清灼的发抖更为明显,在这件事上,他和梁松庭有很多心照不宣。他完全懂得梁松庭愤怒的那个点。因为如果换作郁清灼处在梁松庭的位置,他只会更加愤怒。郁清灼一开口就说对不起,梁松庭打断了他。“我要点时间。”梁松庭说,“你不要道歉,你没有错。但我得先过我自己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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