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他怎么哭叫,泪淌了满脸,陆质都没一分手软,直到太医说水破了的那刻。
稳婆早在三月前就被接进了府里住着,不让见外人了。可一直等到太医退出去,陆质褪下了紫容的裤子,她才知道,这位侧妃原来不是双儿。
稳婆的手有些发抖,她无措地抬头去看陆质。
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豫王殿下此时面色铁青,双目赤红,身形高大立在面前,竟似地府阎罗。阴暗的目光瞧着她,张口是一句语气平淡的话:&ldo;他有一点事,你们全部跟着死。&rdo;
稳婆浑身一震,愣了愣,便回身去吩咐满屋丫鬟:&ldo;去,快去端水,烫过的帕子都好了吧,全拿进来。&rdo;
陆质没出产房,窗幔放下来,他将半醒过来的紫容抱在怀里,稳婆在下面看着。
紫容有了些意识,用微弱的声音问他:&ldo;陆质,我是不是,要生宝宝?我……我好疼……&rdo;
&ldo;对,你要生了。&rdo;陆质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按稳婆说的便于紫容发力的姿势抱着紫容,轻声哄他:&ldo;生出来就没事了,好不好?&rdo;
紫容慢慢地点头,&ldo;好。&rdo;
可是热水端了一盆又一盆,紫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等到陆质叫他都不会答应了的时候,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稳婆什么方法都用了,她指着紫容两条不堪入目的腿,对陆质哭丧着脸说:&ldo;王爷,侧妃腿和腰上都没劲儿,生不出来呀。&rdo;
饶是在床上躺着,都能看得出来那两条腿已经脱离了这副身体的主人。
他们没生气的耷拉在浸湿一大片、零碎洒了几片带着血腥气的花瓣的褥子上,两个膝盖面上是一整片黑的发紫的淤血,越往下,越肿的透明。
陆质知道,是跪坏了。
他还没当上太子,因为不肯娶妃就能弄得紫容成这个样子,要是哪天他当上了皇帝呢?后宫无人,子嗣不多,恐怕上个早朝的功夫,就再也见不着这个人了吧。
&ldo;叫太医进来,想办法让他有劲儿。&rdo;陆质说。
太医道:&ldo;要一时有劲儿……也有办法,拿银针扎几个穴道即可,但被施针的人会觉得疼。&rdo;
&ldo;会很疼,殿下得叫两个人来按着侧妃才行。&rdo;太医补了一句。
&ldo;扎吧。&rdo;陆质说。
两针下去,刚昏过去的紫容果然凄声惨叫起来,比刚才被他按肚子的时候还动人心魄。
陆质只是死死抱着他不许挣扎。
但紫容腿的情况比太医想的还要坏,他看了眼刚平定些喘息的侧妃,讷讷道:&ldo;王爷,恐怕,还得再扎两针……&rdo;
&ldo;扎。&rdo;陆质声线很平。
他冷静的不像他自己,仿似灵魂整个抽离出去,轻飘飘浮在空中,冷着眼看这场人间剧。
第69章
第69章
技术再好,经验再多,也没有哪个稳婆能让昏迷的人把孩子生下来。
太医扎针的时候,她才有了新的法子。可她软着腿连爬带滚到地上深深跪下去,将额前磕出一片血痕,才敢对陆质说出来。
每次紫容受针,都会在挣扎间无意识地用力。他现在不清醒,听不进话,可孩子早已经进了产道,耗时实在太长,羊水也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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