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用的?”
“对。”薛思对那天的印象很深,大?抵是那老人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使?他?感?怀旧日之?情达到了顶峰。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拯救过去的自己。
于是,他在那个破旧道观,待了足足三天。
在第四天黎明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那个老人家口中?生病的小?孩子。
他?被母亲抱在怀里?,又瘦又小?,完全不像个六七岁的小?孩。薛思抬眸,就撞见了那孩子的母亲求救般的希冀目光。
薛思太了解这样的眼神了。
那种在深渊之?中?,窥见一丝天光,便会奋不顾身的眼神。
就像他?的母亲,就像他?本人那样。
薛思沉默地注视着来人,那对父母小?心翼翼又满怀期望地问?他?:“仙人,也是到此处歇脚的吗?”
“嗯。”
薛思轻声?应着,可那对父母没敢继续问?下去,只是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孩子抱过来我看看吧。”薛思很直接,那母亲当即落了泪,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扑了过来,薛思扶她?坐下,接过年幼的曹若愚。
“他?那时候非常瘦弱,面色苍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薛思回忆着那天的场景,“我便依着与老人家的约定,将那瓶丹药交给了曹若愚的母亲。”
“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顾青追问?。
“我当时还?给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命格很弱,可我要再往深处算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了,甚至还?告诫我,天命不可窥。”
顾青愣了愣:“天命不可窥?”
“我当时猜测,可能曹若愚与那老人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是那人施法阻止了我,让我不要深究。”薛思顿了顿,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时候曹若愚还?不叫曹若愚,叫曹敏行,他?父母希望他?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因此取了这个名字。”
“后来怎么改了?”
“我不知道,我再次见到曹若愚的时候,他?就已经改过名了。”薛思默然?片刻,“我见他?实在孱弱,便告诉他?母亲,十?岁之?后,要来拜我为?师,想来,若是多加修行,日后也应有所?改善才对。”
“你当时要去找小?楼,风餐露宿,再带个孩子也不方便。”顾青知他?心意,安慰着,“好在小?若愚也扛过这一关了。”
文恪听完顾青的讲述,整个人都?很混乱:“我记得,曹若愚明明和我说?的是,是薛谷主?建议他?改名的。”
“小?鱼没有说?过这种话,他?只说?这孩子命格很弱。”
文恪蹙眉:“难道,改名是曹若愚的父母自己去请的?那又是谁,给曹若愚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他?命格那么弱,改完名,卦象反而更加凶险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顾青摇摇头,“还?有你托我查询的有关翎雀宫的事情,尚在整理当中?。翎雀宫盛极一时,有关它的记载浩如烟海,且八百年来,已有不少书卷散佚,追溯起来很有难度,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给你明确答复。”
文恪沉默许久,轻叹:“要是我看得清就好了。”
他?身有眼疾,正常的交谈距离下,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因此,他?并不知晓詹致淳的外貌特征。
顾青明了:“你去找小?若愚,我问?问?他?,回头让向晚绘一幅图出来。”
“向晚?”文恪面露茫然?。
“嗯。”顾青微微点头,“她?是重浪的弟子,你先前不爱走动,应该见她?不多。”
文恪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哦哦,你说?的徐向晚啊?我有印象,她?性子稳重,工于书画,是个很好的姑娘。”
“她?很好,这段时间也是她?在帮我打理门中?事务。”顾青说?到最后,似是有些哽咽,便岔开了话题,“好了,办正事要紧,你去找曹若愚来吧。”
“好。”文恪起身,犹豫片刻,又轻声?道,“师姐,你别太伤怀了,小?心身体,保重啊。”
“我知道,我没事。”顾青笑笑,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文恪便转身出门去。
“吱呀——”
房门一开,站在屋外的某人顿时竖起了双手:“我没有偷听!我只是刚好要来找你吃晚饭!”
文恪愣了愣,扶额:“算了,还?省得我跑一趟。”
“嘿嘿。”曹若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先前真的只是来找文恪一起吃晚饭,结果走到房门口,听见他?在和顾青谈话,就悄悄站了一会儿。但他?实在没那个耳力,只模模糊糊听见几个名字,其中?还?有他?师父。
曹若愚心思单纯,还?以为?他?们在叙旧,就没有往深处想。顾青请他?描述詹致淳的外貌特征时,他?也一五一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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