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开春,北方的春日并不温暖和煦,甚至还带着冬日的寒凉,始皇帝却并不是怕这怕那之人,他定下了行程,就会去做。 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久居深宫的皇帝,虽然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暗杀、刺杀和毒杀,但他就喜欢看别人杀不死他还垂死挣扎的模样,所以对于巡游国土,始皇爸爸简直乐在其中。 从咸阳到琅琊,说不上近,但绝不算太远,加上宣扬威仪和考察各地的时间,差不多到了琅琊,桃花都已经开了。 而距离奉常卜算出来的出海时间,只有半个月了。 “可还是晕船?” 闻言,谭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他脸皮厚,如是道:“晕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难道没有改善吗?” 吹着咸咸的海风,谭昭果断摇头:“海船巨大,哪能同普通小舟相提并论!” 徐福闻言,脸上露出认同之意:“倒真是吾考虑不周了。” 谭昭每次觉得跟徐福聊天,都带着莫名的神奇味道。 琅琊郡靠海,大抵是因为内陆靠海,这边空气湿度高,加上春天疾病多发,路上疲乏,始皇爸爸……再次病了。 这回始皇干脆没传召徐福,直接就点了钟焕。 谭昭也是没法子,狠人就是狠人,明明知道他的药丸子味道惊人,居然还敢尝试,狼人中的狼人啊。 他搓了丸子送过去,又将剩下的丸子交予内侍,便回去睡下了。 谁知道世界太疯狂(二十七) 谭昭站起来靠在墙上,抬眸看了一眼殷娇,又迅速看了一眼张良,没再说话,这探监关心殷娇或许有一些,张子房可不见得有。 从长城到琅琊郡,地下工作做得好啊。 “以疏之的本事,此处应困不住你吧?” 闻言,谭昭非常无奈地一摊手:“这是困不住困得住的问题吗?不是,这是面子问题,我的药虽然苦了点,怎么可能会吃死人!我若是逃了,好像我怕了他们,坐实了这个罪名一样!” 是这个问题吗?张良难得有点儿说不出话。 “况且我一走,不就当真落了下乘了嘛。”这不蒸馒头争口气啊,谭昭摆了摆手,“哎呀朋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就这死脾气,要我今年真的死了,你可要替我收尸啊。” 气得张良当场就离开了。 谭昭趁着间隙,将一道密信传音给了殷娇,这才坦然地送两人离开。 系统:瞧瞧,你又把人气走了一个,能耐啊宿主! [你不懂,他也不是我气走的。] 系统:……你想让我回为什么对不对,我偏不说,憋死你! [诶嘿,别这样嘛,我告诉你呀,他啊知道我的立场后,目的达到,自然就走了。] 至于殷娇,估计是知道他不需要救助,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系统:又是立场?啥立场? [哎嘿,你猜?] &(&(辣鸡宿主! 谭昭望着幽深的牢房,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事情突然就变得好玩起来了,内忧外患啊,而他嘛,只要合理扮演一个忠心不二的苦逼小白菜就够了,至于什么毒杀啊反叛啊二五仔什么的,太费脑子了,不适合他。 今天早上的事情着实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也没想到始皇东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首先,他诊过脉,始皇的脉象确实是因劳累所致,不是大病,他开的药也以温补为主,并无虎狼之药。其次,他敢断定药在他手里时,是没有问题的,甚至昨晚服的药也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出问题的就是始皇身边的人。最后,为什么不是瞬杀毒药,反而是让始皇陷入了病危状态? 见到张良的一刹那,他是有些怀疑的。但这份怀疑很快就被打消,如果六国遗民要搞刺杀,肯定下穿肠毒药,搞的半死不活变数很大,不合算。 那么,或许跟他有仇?借他的刀杀人,还能反手断了他这把刀? 赵高和胡亥?谭昭想到,就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性其实不大,虽说赵高在史上确实有前科可寻,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可不好,即便真的篡位成功,想坐稳也要看上郡的公子扶苏答应不答应。前段时间赵高刚跟扶苏撕过一场,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 不是反秦人士,也不是赵高胡亥,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谭昭嘴唇翕动,卢方二字轻轻响起在耳边,又迅速遁于无形。 鬼鬼祟祟,连个人影都不出现,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系统:所以你就这么坐以待毙? [是卢方也不是卢方,弑君可是大罪孽,我不敢担,他也绝不敢的。] 系统:…… 未至半夜,殷娇去而复返,谭昭抬头看了看她身后,果然没瞧见那长了十八个心窍的张子房。 “怎么了?分道扬镳了?” “嘴贱要命,你真是个典型的例子。”殷娇作为美少女,都忍不住想翻个大白眼了。 谭昭拱手:“客气客气,都是虚名。” 这人当真也是神奇,凡人居然也有这般性子的,殷娇想起那到传音,道:“我已去查探过那徐福,不过是个普通道人,尚比不上你的道行,他有何可怕之处?” 谭昭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没发现你?” “你说呢?”少女抬眸,眼底全是自信。 谭昭托着下巴,难道这徐福其实是夸夸其谈的人物,吹出了万分的自信,只是为了出海逃亡? “我虽不确定,但姑娘还需小心才是。”说这话,谭昭也真是真心的,“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人心。我喜欢美好的事物,却并不否认黑暗的存在。” 阴暗的牢房里,只有一丝月光从外面倾斜进来,驱散的黑暗实在不多,只打在人一边的脸上,殷娇居然有种这个人类长得还不错的感觉,意识到这点,她的神情有点儿莫名:“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谭昭倒是没再说多谢夸奖之类的俏皮话:“张子房,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自然,他区区一个人类,即便多智近乎妖,先天的力量让他在边界线上止步,如何得知……” 殷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谭昭粗暴地打断:“不,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他知道。” “这怎么可能!”殷娇惊呼一声,若不是谭昭布置了隔音的结界,此刻恐怕已经惊动了狱卒,“我鲛人族善于隐匿,他一介凡人,武力平平,又如何有这等眼力识破我的真身!” 殷娇聪明吗?她确实聪明,她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天真烂漫却拥有奇异能力的少女,让人不至于丢下她,也不会有多大的戒心。 “张子房确实武力一般,也确实没有灵力,但他博闻强识、聪明敏锐,鲛人又不是没有记载的生物,你的歌声和你有意无意对水的亲昵,虽然并不明显,他或许也不是百分百肯定你的身份,但他绝对早就猜到了。”谭昭自阴影中走出来,道。 殷娇抬头,湛蓝的眸子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眸子,她不想去相信,却不得不信。 “但这并不需要十成十的肯定,如今来了东海,即便他不用法子逼你现身,你也绝对会出海,对不对?” 见殷娇不说话,谭昭就明白了。 不过少女很快又恢复自信:“那又如何?你们凡人不就是利用来利用去嘛,即便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又能奈我何!就像我说的那样,他不过一介凡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没有……” “那他如果拿你想要的东西威胁你呢?” 谭昭又退回阴影里:“无欲则刚,无惧则无敌。” 殷娇也退后了两步,刚才的针锋相对很快褪去,属于少女冷静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番话?” “想说便说了,我这人随性惯了,要什么理由啊。”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殷娇心念流转,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无惧,“再送你一个消息,始皇高烧不退,已出现昏厥现象。” “哦?什么毒?” 殷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凡人的毒我怎么知道叫什么。” “……”你看你这样子,也不能怪人张良猜到你的身份啊。 不过这话,谭昭不好言之于口,他能说的也说完了,月亮也升到最当空,已经被黑压压的云层挡了起来,差不多也是他出去活动活动、放松放松的时间了。 殷娇要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钟焕,问了最后一句话:“无欲则刚,你就当真没有?” 谭昭反手枕着头,竟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是圣人,我不过一介普通凡人罢了。” “……”殷娇扭头就走,再不听人胡咧咧了。 系统:注孤生啊注孤生,没法子的。 [小伙,没想到你口味还挺重啊。] 系统:我怀疑你在污蔑我,并且我还有证据。 [证据个鬼,花钱啦!] 系统一听,当即精神一振:好嘞! 漆黑的夜,琅琊行宫里,多的是人彻夜难眠,谭昭用障眼法做了个替身在牢里,自己则披着隐身衣正大光明地打正门进了行宫。 一路长驱直入,直抵始皇寝宫。 寝宫外,层层把守,谭昭趁着有人打开殿门进去送东西,凑着身子跟了进去。进了殿中,他就见到了一位老熟人正一脸疲倦地在翻看医书。 此人,正是脑回路神奇的徐福。 谭昭凑过去看了一眼,文字晦涩得紧,有些还不是秦篆,似是楚地的文字,他不认得,但写的大概是楚地的奇方异草。 “放下吧。” 送医书的内侍将怀里的竹简放在案几上,徐福放下一卷,抿了口桌上的茶,立刻精神一震,投入了下一卷的翻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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