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次,痛一次,恨一次,恼一次,厌一次。
原来,对同一个人,能爱到极点,又能恨到极致!
果然,最经不住的,就是流年。
时间能改变一切,果然不假。
一直到走进店里,唐初九的防备才松了下来,冷着的脸也柔和多了,因为并没有碰着宋兰君。
拿着南长安削好的棍子,先去了后院,张老头已经起床了,但人好像比昨天咳得重了,唐初九把在竹院做好带过来的早饭拿出来,再去泡了一壶热茶:&ldo;张叔,我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吧。&rdo;
张老头喝了口热茶,舒服的眯上了眼:&ldo;不用,反正现在我也闲下来了,待会我自己去张大夫家把个脉,你去忙吧。&rdo;
这样也行,唐初九放下了心来:&ldo;嗯。&rdo;
一阵忙活下来,停下来时,大火烤得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腰也有些酸痛酸痛的,正捶着呢,就听杨小安进来到:&ldo;当家的,有个老夫人说要见你。&rdo;
老夫人?唐初九闪过疑惑,随即皱起了眉,不会是?
掀帘出去,果真是宁氏,还有穿金戴银的宋东离。
因着是在灶屋生火熬糖,唐初九特意外穿了件藏青色不显脏的粗布衣,头上也包了块布,脸上并未着妆,否则一出汗妆容易糊,这身装扮,和以前在杏花村时一样。
宁氏看着活生生的唐初九,喜极而泣:&ldo;初九,我的孩子……&rdo;
唐初九心里有些五味俱全,不管宋兰君如何狠心,但这些年,和宁氏之间,已经有了份很深的感情在,真正把她当成了亲娘一样的。
宋东离看到唐初九,却是脸色大变!尽管现在唐初九有些不一样,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当初和另一个女子羞辱自己的人!眼里闪过恨意,很好,很好,明明认识自己,却几次三番,合着人给予难堪。
唐初九,你个贱人!难怪我哥会不要你!不娶你!活该!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货色!!!
这是在店里大厅,有客人在呢,唐初九不想扰了生意:&ldo;二位跟我进来吧。&rdo;
带着二人进了后院,又去泡了一壶热茶过来,才坐下。
茶就是普通的花茶,这宋东离自是嫌弃的,一口都没有喝。
宁氏不是嫌弃,而是无心喝茶,看着唐初九,激动极了:&ldo;初九,你还活着,真好。&rdo;
唐初九喉咙里也有些犯睹:&ldo;谢老夫人惦记。&rdo;
这声老夫人,让宁氏伤了心,以前唐初九都是叫娘的,但一想到都是因着十七,才变成如今这般:&ldo;初九,娘知道,十七让你伤了心。&rdo;
唐初九低头不语,隐含抗拒,一点都不想谈起宋兰君。
宁氏拿着帕子抹起了泪:&ldo;初九,娘知道你心里苦,心里怨,说到底,是十七不好。只是初九,百年修得同般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十七纵是千错万错,但他到底是你的夫君,你就原谅了他吧。这些日子,他心里也不好过。&rdo;
……宁氏说了很多,劝了很久,可唐初九却是铁了心:&ldo;老夫人,初九现在这样生活得挺好的,很满足,不敢高攀臣相大人。您请回吧。&rdo;宁氏皱起了眉:&ldo;初九,你这孩子,说什么高攀,你本和十七就是夫妻一体。没有你,就没有十七如今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你的好,你的辛苦,你的付出,娘都记着呢。&rdo;
唐初九不想再谈过去,因为它就是一个最大的讽刺,冷冷的嘲笑自己的遇人不淑,识人不明!
宁氏拉起唐初九的手,轻拍:&ldo;初九,听话,跟娘回去吧。&rdo;
唐初九把手抽了出来:&ldo;老夫人,您走吧,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rdo;
宁氏非常失望,又无可奈何:&ldo;初九,你怎么就这么犟。&rdo;顿了顿,复又到:&ldo;初九,你是因着孩子么?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孩子肯定还会有的。&rdo;宁氏哪知道,宋兰君在孩子的说辞上动了手脚,隐瞒了亲手堕胎的血腥残忍,只说唐初九在东离寺病中喝多了药,孩子因此不保,流了。
说到孩子,唐初九心里就更是难受,无意多谈:&ldo;老夫人,您请回吧。&rdo;
宁氏叹了口气,孩子都是心里头的伤。要是早知道初九当初有了身孕,死拦着也不许去那东离寺,悔不当初啊:&ldo;初九,你再好好想想吧,娘等着你回来。&rdo;说完,由宋东离掺扶着失落的离去。
唐初九呆坐了半晌,直到杨小安过来笑意盈盈的说:&ldo;当家的,今天的豆浆已经卖没了呢。很多客人买不到,都强烈要求多店里多备些。&rdo;
唐初九这才回过神来,跟杨小安说了几句后,返身进了灶屋,熬糖的大铁锅还没有洗呢。每天都必须得仔细刷干净了,否则容易招来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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