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荒唐吗?” 霍经时丝毫不介意他的嘲讽,嘴唇抿得很紧,眉眼低垂,默默承受着,沉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敢奢望你回应我。” 他微微俯身,双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妄图能抓住些什么:“但起码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好不好?” “不可能!”夏行星冷冷甩开他的手,拒绝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笃定宣告:“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的也不是我,你喜欢的是住在霍家那个我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夏行星,我不是他,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 “我本人和小时候一样恶劣,一样刻薄,一样令你恶心。” 夏行星似是想起了什么,玩味地讥讽道:“不过我想,凭霍先生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个这种类型的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霍经时凤眼狠狠一缩,神色如腊月飞雪,勉强用理智控制着不断下坠沉落的情绪,冷声问:“你非要这么说吗?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有一些改变,但也有些东西没变,但无论如何我都撂不开手,我……” “别跟我说以前,”夏行星平静打断他:“我不想提,也请霍先生往后不要再说这些话。” “好,你不想听这些我就不说了,我们先去吃饭。” 夏行星饶过他往前走:“不了,我晚上还要赶一份兼职,霍先生自便。” 霍经时两道漂亮的墨眉紧紧拧在一起,老爷子给夏行星留了不少资产,他自己把自己逼得这么辛苦,让霍经时心疼又无奈。 他长腿一迈跟上夏行星:“什么兼职,我送你,先把饭吃了。” 夏行星油盐不进闷头往前。 霍经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皱着眉无奈道:“你不喜欢我就不接受,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不吃饭就去上班你根本吃不消,别忘了老师走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 霍经时身上本就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场,深邃冷淡的眉骨冷沉下来便更显得颇为严肃摄人,听到老爷子夏行星麻木的表情松动了一分。 霍经时的语气也软了一分:“跟我去吃饭或者我买点吃的送你去上班,自己选一个。” 夏行星充耳不闻。 自那天之后,咖啡厅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霍经时办公的身影,他对自己成为店里年轻姑娘们的幻想对象浑然不觉。 但霍经时自己心里明白,虽然他每天都来守着夏行星,晚上又跟着夏行星到另外一个兼职的地方工作,但实质进度却没多大进展。 霍经时只能安慰自己,每天过来能看到这个人也是好的,起码能填补一丝心中的恐慌和空洞,即使这远远不够。 每每夜半惊醒,他总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不守着这个人,对方就会突然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不敢冒这个险,他承受不了这个结果。 一旦心头涌上怀疑与心慌,即便是凌晨午夜他也要马上驱车穿越过大半个城市去到曲家楼下。 不做什么,只是抬头望着那间住有夏行星的房子也会稍稍抚平心绪的波动和惊慌的情绪。 有时候抽根烟就回去,有时候守一整晚。 夏行星在夜间下楼倒垃圾或是清晨起来买早餐的时候都遇到过站在树下抽烟的霍经时。 男人满身落拓,眼带红丝,隔着丹桂金桂葱茏繁茂的枝叶直直望着他,一言不发又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是一整夜都没回去吗? 疯子,夏行星心想,冷漠转身上楼。 夏行星暴雨 下班时间,远处天边阴云沉沉。 夏行星迎着狂呼的大风走在路上,脸上并不像路上的行人那样神色匆匆,只是单薄的身形像一棵迎风摇曳的细竹,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欲来的风雨折断。 霍经时在他身后按喇叭:“快上车。” 夏行星和往日一样充耳不闻。 眼看泼墨般的乌云就要压到天边,霍经时掩下心里的怒气和无奈,只得拿了伞下车去跟在他身后。 “你是想被雨淋感冒吗?”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伞塞到夏行星手里。 “霍先生的招数太老套了。”这种牵扯有一就有二,夏行星嘲讽,下次是不是就该问他还伞还人情了? 他不想再和霍经时再有哪怕一丁点联系,拒绝道:“待会我自己会买伞的。” “你不会的”,霍经时深深地看着他眼睛,笃定下结论。 “连收我的一把伞也这么难吗?” 霍经时太了解他,夏行星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消费水平高出这座城市整整十倍的商圈买一把伞的。 何况现在准备下雨,商家还要坐地喊价,那夏行星宁愿淋雨回家。 夏行星觉得霍经时也跟在他身后好一段时间了,非但没有放弃,还更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架势,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和耐性。 他下了决心趁着今天把话说清楚:“难,我不想收你的任何东西,也不想和你再有一点牵连,你何必这样每天都跟着我,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霍经时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乌云和劈开半边天空的闪电,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可是如果我不跟着你,那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他抬起漆黑的凤眼,仿佛要看透夏行星的心内心深处:“即便知道现在也没有可能,但我做不到什么也不做。” 夏行星没想到霍经时竟然这么冥顽不灵,冷下心,故意说:“霍先生,您是故意的吗?” 霍经时不解:“什么?” “特地让我也体会体会您十年前的感受。” 他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声音柔缓,说的话却像一把扎进人心的刀子:“原来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的感觉是这样的,难怪你当时……我都理解,说实话现在这些招数都是你为了折磨我故意想出的法子吧?”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噢不,应该不是您想出来的,”他歪了歪头,笑:“胡易还是何禹?” 霍经时如墨的瞳孔变得越发幽黑,深不见底,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把伤人的话说得这样自如和纯熟。 他还不知道,原来夏行星竟是这样利牙利齿的,杀人不见血。 “折磨?” 男人声音发冷。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种折磨?” 夏行星眨眨眼:“不是吗?” “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如何死皮赖脸纠缠别人的、被别人极度恶心厌弃的人。” 他的声音在风雨欲来之中飘得很轻:“你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来提醒我呢?” “放过我吧,我不想再想起这些了。” 眼看瓢泼骤雨就要倾盖而至,地面秋叶狂舞,雷声隆隆。 良久,霍经时声音暗哑:“对不起。” 男人削薄的唇抿成一道极紧绷的线,豆大的雨点终于从天落下,他撑开黑色的大伞塞到夏行星手里:“伞你拿着。” 夏行星看着对方被雨淋湿的肩膀和眼中连大雨都无法冲淡的失落和死寂,强迫自己忽略心尖上涌出的一丝异样,直直迎着他的目光,说出自己的条件:“霍先生答应我以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伞拿回去。”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光线昏暗微弱,街上已经没有行人,风声雨声如兽类怒吼嘶鸣。 霍经时凤眼眯起,语气沉怒冰冷:“你威胁我?” 谁能想到这么个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少年在拿捏住别人的软肋之后,会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取和他决绝的机会。 夏行星站在大雨里,单薄的脊背被风扫得发寒,颈脖的线条在飘摇的风雨中显得优美纤细,却也倔强不屈,他轻声喃喃:“我没有办法啊。” 霍经时鼻高唇薄,目光深邃,雨水顺着眼睫划至鼻尖,哑声问:“真这么恨我?” 恨到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来做条件,换一个他的以后永不纠缠? 夏行星不答,不耐冷声问:“霍先生想好了吗?”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漫天雨幕里对峙,谁也不肯先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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