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瑶缓缓眨了眨眼,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耳畔突然想起那日爹爹的质疑,摄政王他多年寡独,是不是真的……也许吧。江洛瑶沉痛地闭上眼眸,心想,若是真的如此,自己也认了。她想,人无完人,就算是强大如他,也肯定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所谓病痛伤患之处,都是难以启齿的,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想那些年,自己体弱多病,疾患缠身时,心思也是微敏脆弱的,总会担心连累家人操心。自己尚且如此,更遑论摄政王了。他是除了小皇帝之外,当今世上最位高权重的男子,身份在此,此类软肋就更无法宣之于口了。江洛瑶不免有些同情他。王爷这些年一定不好过吧,见他人亲眷满堂,王府却冷清无人。可惜,可惜……难怪他当初是不愿意叫自己住进王府的,直到后来,他待自己,都是很有分寸很克制的。江洛瑶还想起了那天在浴池见到的他,虽然容颜冠绝世间,但却没有身为男子该有的反应。包括自己不小心落水后,他靠近自己时,也是没有丝毫特殊的迹象。甚至……甚至是换衣裳被自己不小心瞧见了,他也……江洛瑶为他感到苦涩,不免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今日,总归是被自己发现了,也好,自己以后尽量照顾着他的心意,不叫他感到微卑就是了。可是,今时是如此,那以后呢?他如若真心喜爱自己,却苦于不能人道时,会不会感到很悲哀。诸多次之后,他都是这般事急临止,要么是没有真心实意地爱自己,要么便是真的无计可奈。江洛瑶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些怜惜唤他:“王爷。”盛玦正在欢喜地畅想以后的岁月,被她一唤名字,心里亦是欣忭难耐。他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全部映入那双桃花目,他应道:“嗯,本王在这里。”江洛瑶柔声问:“王爷可是心悦我的?”那是自然了。盛玦都奇怪她居然能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话,是自己的爱意不够明显?还是她心中过于不安?盛玦反问她:“本王若是不心悦你,会在夜半迢迢来此?”江洛瑶明白了。——既然他心悦自己,那就是他真的不行。碍于伤病,而不是情感。江洛瑶感到了一种浓厚的悲哀,她忍不住湿了瞳眸,抬手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没关系的,只要王爷是心悦我的,我怎样都可以,哪怕……”哪怕他不能人道。盛玦突然听她开始述说心意,当即也心绪纷杂起来,他看向她,见她说话之时,眼眸竟已盈润,好似感动到落泪。他想,她果真是恋慕自己的,哪怕自己卑劣或是凶戾,哪怕自己声名狼藉,哪怕自己被万人诟病,她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盛玦默默寻了她的手,握紧了,坚定地将那柔夷握在手心。“本王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好。”盛玦做出承诺,“你入了王府,必然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无论何人,都不会欺负了你。”就算他也不可以。盛玦心想,自己近日的克制还是很有成效的,只有克制知礼,才能叫她完全信任自己,才能给她安稳感,而不是让她害怕畏惧自己。身为喜怒无常的摄政王,之前的盛玦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他也知道自己声名狼藉,也怕她嫌弃。所以,在有意于她时,他便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脾气,没事儿尽量少生杀孽,就算降罪,也一般不处以极刑或者抄人满门。他把她护在王府内,不让她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坏话。到后来,他忍不住去接近她时,也拼命克制着易躁易乱的本性,生怕吓到她了。记得初次去触摸她脸颊时,他简直像是筹谋一桩大事,屏气凝神地小心着,去靠近……还有,她给自己喝了烈酒,自己心神被她那截皓腕弄乱,忍不住去抓住了她的手,那时候,哪怕醉意上头,他还是硬生生克制住了。再之后……是华羽阁夜会时,是抱着她夜行时,是浴池里,也是穿衣时。每次他都把自己的情愫控制得很好,简直拈串檀珠就能出家去了。他也惊异自己这种人,居然能为了不惊扰她而做到这个份儿上,简直是离奇。不过。既然都这么多回了,一回生二回熟,他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只要最后能得到她,期间多忍一忍,也是值得的。盛玦觉得,自己平生做的最正人君子的一次,就是在这事儿上了。与心爱的姑娘同床共枕,硬是没有生出半分绮念,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躺着和她聊天。好在,她心里也都是记着自己的好的。那么这一切的忍耐就是有意义的,任何努力都没有被辜负,这该是一种多么难能可贵的美事。身边的江洛瑶动静不大,像是只黏人的小白猫,静悄悄地拉着他宽软的袖子,拉紧了,抱住了他胳膊。盛玦腾出另外一只手,默默她软和冷滑的乌发:“怎么了,睡不着了吗。”江洛瑶隐晦地忍下心头的苦涩,她用他袖子擦了擦泪,说道:“在想事情。”盛玦问她:“想何事,可与本王说说?”江洛瑶不想说出来让他伤心,便试图转移话头:“想王爷所想之事,念王爷发愁之愁。”现在最大的愁事儿就是说服不了岳昌侯。要想顺利提亲,还真是一件大难事。岳昌侯总是板着一张臭脸,拎着树杈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好像自己娶了她宝贝女儿,他会掉块肉似的。怎么那么气量小?盛玦想起这事儿就糟心,他默默叹了口气,说:“本王尽力,定不会负了你,叫你等得久长。”江洛瑶一听他这话,顿时心里更想哭了。王爷他真的好努力,哪怕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为了自己考虑。江洛瑶哭了很久,无声间哭湿了他衣袖。等盛玦察觉到的时候,还是因为察觉到寝衣被泅湿了一小块,他一低头,见江洛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哭成了这幅样子。眼眶红红,长睫沾泪,好像遇到了多么伤心欲绝的事儿。不就是暂时说服不了她那个讨人嫌的爹吗?怎么会这么委屈?盛玦惊异地想,她定是过分喜欢自己,迫切地想要嫁给自己,所以才这般伤心。盛玦当即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慰她:“此事只能由本王来解决,你不必因此垂泪,若是让你伤心了,本王更过意不去。”江洛瑶很快收起眼泪,心想,自己确实不能表现得太伤心了,毕竟对方本来就过意不去,自己一哭,很可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心结。不可以再这样了。江洛瑶又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疏远他,在他努力治病的时候,不能让他兴致所起时却感到无力,那样会打击到他的。只要不去招他,他就能安心地尽力去治了。“好。”江洛瑶也同他许下承诺,“我会等着王爷,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背弃。”她这般郑重其事,倒叫盛玦有些纳闷了。“洛瑶,要对本王有信心些。”盛玦笑着刮了刮她哭红的鼻头,“本王一定可以办到,结局必然是美满的。”江洛瑶坚定地摇摇头:“没关系,我不在乎。”盛玦一怔,在她如此信任的目光中,险些溃不成军。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说道:“可是本王在乎。若是委屈了你,本王会歉疚一辈子的。”他都这样说了,江洛瑶只能选择信任他。她说:“好,我愿意等。”当然,光是等是不行的,她得去寻神医妙手来,给他找治病的法子,让他的心里不再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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