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他日日晚出早归的时候,她会给自己备上洗漱的热水,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擦洗。每个醉醺醺的早晨,都有她的殷勤关切。不管多晚回来,她都会给自己留一盏灯。
也记得他随手买的一个簪子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的欣喜若狂。珍而重之地戴上,后来再也没有摘下来过,直到他们和离。
哪怕他对她不屑一顾,她还是会甜甜地喊自己“顾郎。”哪怕他从来都不正眼看她,她依旧安安静静地守在自己的身边。
......回忆很多,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亏欠她良多。这一刻,顾长言有些后悔了。
“我好像把她弄丢了,呵呵,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顾长言看着消失的马车喃喃道。
“公子,清风楼的......”顾长言的小厮在顾长言身边低声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顾长言打断了。
“不要再提什么清风楼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回家。”顾长言说完当先转身大步离去。
小厮闻言低头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家公子变了,自从少夫人离开顾家之后就变了,至于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现在才醒悟,是不是有点晚了?
顾长言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了院子,这里曾经到处都是谢云杏曾经生活的痕迹。梅花树下,她曾经在那里赏雪烹茶。花园里,她曾在那里摘花扑蝶。回廊那里,她曾在那里殷切地盼着自己归来。
顾长言啊顾长言,你曾经是个多么混蛋的人啊!
顾长言长叹一声,开始坐到书桌前没日没夜地看书,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顾母见状又是开心又是发愁,开心的是顾长言终于知道上进了,发愁的是,顾长言如此下去,只怕身体会受不了。
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劝劝顾长言。“言儿,念书是好事,但是你也别太累了。”
“孩儿知道。”顾长言目不斜视,依旧在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放下书他的脑海里就全是谢云杏的影子。他忘不掉,也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谢云杏放在了心里,只是以前仗着她喜欢他,所以对她不屑一顾。
如今再回头想想,一切皆是自己咎由自取。
顾母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我就说吧,那谢云杏定然是克你,你看你们和离之后,你果然就变好了。”顾母对于现在的顾长言的状态是相当地满意。
“母亲,云杏很好,不要再说她的坏话,她从来都没有克我。之前也确实是我对她疏于关心,她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姑娘。”顾长言眺望着远方幽幽地说道。
顾母看着顾长言的那神色,心中咯噔一下,长言怕不是对谢云杏动情了,但是她也不敢问,只能低声应道,“好好好,我们不说她了,你好好看书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母亲说。你们和离也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想了,她走都走了。”
不管顾长言如何,如今横竖他开始上进了,这对于顾母而言是好事,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才呢?
“母亲,你出去吧,我还要看书。”顾长言并不想提及谢云杏,他握了握拳,不管她去到哪,他一定会去找她的。
顾母说完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留下顾长言看着窗外发呆,“她应该快到叶阳城了吧?”
“公子,估计没那么快呢,叶阳城离这边得要一个多月呢。少夫人身子骨弱。这一路长途跋涉奔波劳累的,估计要耽搁些时间。”身边的小厮提醒道。
“......”顾长言转头看了看小厮,“你也出去吧,没有我的话,不要进来了。”
“是。”小厮闻言赶紧跑了出去,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家公子就是典范。人家在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走了你又开始惦记了,这人啊,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几日后,谢云香一行人便到了叶阳城,叶阳城的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城里看起来也有了些人气。谢家三兄弟早早就听说谢云香要回来了,当即都在城门口等待着谢云香一行人。
三个少女各有各的美,一下马车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哥,二哥,三哥。”谢云香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年。突然又看到谢云祁身后一个娇俏的身影,“周姐姐,你也来啦!”
谢云香没想到周诗雅居然也来到了叶阳城,周诗雅与谢云祁婚期原本是定在了去年年底的,但是因为谢岩夫妇都去了边疆,所以便耽搁了下来。
“嗯,听说你们都在这里,所以我就来看看。”周诗雅笑意盈盈地看着谢云香,脸上还有一抹羞涩之意。
“过来也好,周姐姐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等空了,咱们要一起好好叨叨。”谢云香拉起了周诗雅的手。
几人就这么边聊边进了一家酒楼,酒楼里人还不少,柳月牙看着几人进来,当即朝着谢云香奔了过去。“姐姐你可回来了。”
“这是你的酒楼吗?”谢云香环顾四周,布局与柳月牙之前的酒楼风格挺像的。
“是啊。”柳月牙边说边带着几人去了包厢,“这边来。”
“你倒是速度。”谢云香笑眯眯地看着柳月牙。
“有钱赚当然得速度。不然我那花出去的钱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柳月牙玩弄着手中的发丝娇笑道。
众人进了包厢坐下后,小二很快就将酒菜送了上来。
酒过三巡,谢云祁忽然说道:“小妹,此次回来叶阳城,你可有何想法?”谢云香一直都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谢云祁也想要听听谢云香的看法。
谢云香放下酒杯,轻轻摇了摇头,“大哥,我一回来你就跟我谈公事啊,也太没意思了。”
“云妹妹。你别理他,他的眼里只有公事,我们吃我们的。”周诗雅瞪了谢云祁一眼,她也明白谢云祁现在正满怀一腔热血,想要大展身手,只是啊,这木头桩子还真的是不分场合。
谢云祁摸了摸鼻子,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当即尴尬地笑了笑,“是我不好,诗雅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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