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对面的床铺投去目光,可惜的是心中希望之事并没有发生,李筱雪依旧昏睡着,灰色的被子一动不动。
感觉良好的棱尝试着下床走动,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双腿一阵发麻,棱哆嗦了一下,左手扶着墙壁慢慢地向门走去,伸出僵硬的手抓住门把,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门打开。
苏锦云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扒拉着饭盒,门打开而发出的稀碎声响吸引了他的目光,放下啃到一半的鸡腿,他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棱扶着墙壁回答道,“就是感觉腿上没什么力气,站不住。”
“毕竟是中毒了,身体机能一时半会儿跟不上也正常。”苏锦云川双手抱胸道,“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不了,我睡得够久了。”棱摆摆手,眼睛一直盯着地板,良久问道,“能具体说说我中毒的情况么?”
“中毒的情况?”苏锦云川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陷入回忆,“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毒药,一般来说一旦中招就会陷入深度危险,可我找到你的时候毒性却没有那么强,奇了怪了……难道你天生就对这些玩意儿有抗体?”
“我也不清楚……”棱喃喃道,习惯了站立的他拿开撑墙的手稳稳站住,目光一直盯着脚,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才挪开目光。
“不过……”棱思索着说道,“我在昏迷前,好像听到阿川的声音了。”
捧起盒饭扒拉的苏锦云川并没有过多在意,反问道:“你是说你的那个朋友朱泽川吗?他不是普通人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也是……”棱抓抓后脑勺道,“应该只是幻觉吧。”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想念你的朋友。”苏锦云川将空空如也甚至连米粒都没留下的饭盒倒进垃圾桶里,放开四肢狠狠地伸展腰背,叹气道,“要吃什么午饭?我去给你带。”
“不用了云川。”棱赶忙出手拦住他,满是肌肉的手臂却差点没有拦住对方的去路,“我不饿,我只想出去走走。”
“要我陪着你吗?”苏锦云川问。
“不用,我自己能行。”
苏锦云川从头到脚打量着棱摸摸下巴,棱的模样就像一朵蔫儿的鲜花,眼圈浓重面黄肌瘦,这怎么能让苏锦云川安心下来呢?
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苏锦云川也是对棱还有李筱雪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棱让他同行,于是便干脆回答道:“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棱点点头,顺着走廊消失在苏锦云川的视野中。
离开总署,耀眼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冬天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在此刻也显得略逊一筹,并不寒冷。
棱放眼城市,无数残破的建筑在视线中无可计数,在这临近过年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变,恐怕今年的除夕云溪城要在恐怖与担忧中过去了。
总署前的广场上来来往往都是忙活的同伴,他们正在组织建造一个临时的营地供无家可归的市民歇脚,要是在凄惨的冬天没有落脚的地方,那也未免过于可怜了。
杨清明站在广场中央太阳底下抽着一支便宜的香烟,棱与他热情却无力地打了招呼,在对方的推荐下,棱决定到北城区转转,打发打发眼下百无聊赖的时间。
北城区的损坏不比其他城区轻,许许多多的高楼大厦短短一天之内消失在地平线上,就算有些依旧屹立,但它们大多成为了危房,有着随时可能倒塌的危险。
水路在这个时候也无法通行,许多河道里塌陷了大量的碎石或者其他东西从而堵住,全城千百条河道如今可以投入使用的屈指可数,不过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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