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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章十二百二第（第1页）

“我们这个赛里斯纸体积小方便携带，拆开一卷，怎么折都折不坏，用来擦屁股，抄经，擦嘴都是很好用的，打开以后像和莎草纸一样大小，你看他怎么挣都挣不坏……”&60;br&62;　　夸张的叫卖声在集镇中响起，配合着讨价还价的嘈杂声和牛羊的粪便臭气，不熟悉的人一进入，恐怕就要晕头转向，然后在无意中踏入了流莺的帐篷。&60;br&62;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凝重得都快滴出水来，在利奇菲尔德市门口的大道上，一群商贩正依据规定的位置，将帐篷和拖车一一地放好，并将从各地弄来的货物摆上了腐朽的木桌。&60;br&62;　　在8世纪的西欧，商业之差劲落后了撒拉逊世界几条华尔街，聚居点内没有固定的商业市场，基本是每十天甚至每个月才会举办一次集市，让各地的商人前来进行交易。&60;br&62;　　不过相对于查理曼人为强行规定商品定价的行为，麦西亚国王奥法主动建立市镇吸引商人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商业天才了。&60;br&62;　　在麦西亚，人人都称赞奥法是一位好国王。&60;br&62;　　奥法继位以来，不仅靠着不断的胜利连续征服了南英格兰的五大王国，恢复了麦西亚对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霸权，并且在威尔士的边界修建起了奥法堤，防御住了威尔士人的进攻。&60;br&62;　　同时，他也是阿斯托尔福的叔父。&60;br&62;　　当年的内战中，虽然阿斯托尔福的父亲和奥法是敌对的一方，但过往种种已经成了云烟，阿斯托尔福如今一心一意在查理曼身边做事。&60;br&62;　　双方没有利益冲突，关系反而缓和了很多，先前冯森的商队受到刁难就是阿斯托尔福找奥法卖的人情。&60;br&62;　　“来看看啊，不掉渣不变质，外出旅行需要抄经或者写信，带上它非常方便，它还很吸墨，不会弄脏袖子，干净卫生。什么？在哪里买？我身后的小蓬车，买十卷送一卷，每卷80个德涅尔。”&60;br&62;　　一个蒜头鼻子的年轻商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路过的行人们推销着，这些人都是埃蒙德雇佣来的地区销售，在汉堡进修的这一个月，埃蒙德除了学习了文字以外，还跟着冯森学习了不少经销知识，如今都传授给了这些代理的中间人。&60;br&62;　　比如这种买十赠一的销售方式。&60;br&62;　　见没人搭理，蒜头鼻子走到了中间的过道上，面对着逐渐密集的人潮，他突然大吼一声：“爹！”&60;br&62;　　说完，他在泥地猛地向前一个翻滚，扒住了一个路过农人的衣角：“父亲，这么多年我都找不到你，你怎么不给我写信啊？啊？莎草纸太贵了，没关系，我们有这个赛里斯纸，价格低不内卷，方便携带，你看它黄白色的，怎么折都折不坏……”&60;br&62;　　“我不是你爹！”那个农人被扯住了衣角没法向前，又怕劲用大了扯坏了衣服，只能憋在原地，奋力挣扎，“松手，松手，我不是你爹啊！”&60;br&62;　　“哦哦哦，原来是我看错了。”眼看这农人即将恼羞成怒，蒜头鼻往起一站，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在人群中大声地呼喊起来，“其实我和我爹已经失散十年了，这十年间他只给我写过一封信，因为纸太贵了，而且很容易折断。&60;br&62;　　但我这种从遥远东方赛里斯买来的纸，不仅价格低廉，方便携带，抄抄经，写写信，给自己写一写悼词或遗书，而且比莎草纸更加坚韧，你们看怎么扯都扯不坏……”&60;br&62;　　但很可惜的是，由于没有贵族的关系，蒜头鼻的商铺在农副产品这一块，这些附近的农夫哪有用到纸的情况，这些赛里斯纸当然卖不出去。&60;br&62;　　蒜头鼻见没有人理他，在思索了一阵后，他洗了一把脸和头发，换上了埃蒙德送给他的毛呢外套，昂首挺胸地向着远处卖毛皮琥珀或陶罐的市场走去。&60;br&62;　　不得不说，与外围的这些农副产品的半商半农的人相比，更加内里的市镇比外间要干净许多，仿佛是泾渭分明一般分出了两个世界。&60;br&62;　　以那个占卜师的棚子为临界点，在临界点的一面是面黄肌瘦的农民小心翼翼地拿粮食和鸡鸭鹅更换一个小小的陶器或者一个木桶，而临界点的另一面，附近的阿斯林、教士、富农和方伯则漫步在街道上，拿着金银的钱币，换取着刀剑、酒与毛皮。&60;br&62;　　这样的人才会有买纸的需求。&60;br&62;　　蒜头鼻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有些肮脏油腻的头发向后拢了拢，紧闭着嘴巴不露出黑色的牙齿，他昂首挺胸地走入了这边的更加高级的集市。&60;br&62;　　虽然东西比那些平民们买卖的事物要昂贵了许多，但从整体的环境和氛围上来说，是没有多少差别的，铺着石子和木板的地面上满是污水和呕吐物，两三个醉汉手持啤酒在过道间摇摇晃晃地前进。&60;br&62;　　不过也有各地的方伯和小领主，他们行走间，腰间的短剑和匕首相撞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60;br&62;　　漫步在这样的市集中，蒜头鼻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上街随便抱一个农民就开始耍宝引关注，埃蒙德培训的时候特地提到了这一点，打“广告”哗众取宠的时候，千万不能利用那些权贵和小领主阶层，他们杀你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60;br&62;　　蒜头鼻在过道中逛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穿着黑色神甫袍的人。&60;br&62;　　那是一群聚集在一起讨论的教士，说是一群但估计只有个人，他们站在一个买蜡烛的小贩边上，一边等待小贩备货，一边在一起交谈着。&60;br&62;　　“该死的火灾。”一个僧侣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希望天父能够将那个走神的仓管人投入地狱，让他永受折磨。”&60;br&62;　　在他们的身边，另一个僧侣则无奈地感叹道：“不过幸好抢救及时，教堂里的卷轴只有一小部分被损毁了。”&60;br&62;　　“抢救的时候要是能再轻柔一点就好了，现在那些卷宗都不能用了，又得要我们重新抄录，之前教区才出了一笔钱买了法兰克的蜂蜡，现在哪有钱买这些纸啊。”&60;br&62;　　“不好意思。”蒜头鼻突然站了出来，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鞠了一躬，而僧侣先是一惊，随后纷纷转头看向他。&60;br&62;　　“我无意中听到了诸位的谈话，这本是无礼的行为，我应当直接走开，但出于对天父虔诚，我还是想说两句，或许我能解决你们的问题。”蒜头鼻恭敬地说道。&60;br&62;　　但蒜头鼻料想中惊喜的神色并没有出现在教士们的脸上，他们反而厌恶地瞪着他的装束和脸：“滚开！你这个奸猾狡诈的商人！不事生产的人，难道还有对天父的虔诚吗？多么耻辱，滚开！”&60;br&62;　　“可是——我们的赛里斯纸体积小……”&60;br&62;　　“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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